沈佳肴猛地想到谢清涛家的案子,是因为那一批勋贵占了百姓田地,被人告了朝廷清查后直接罢爵。听着是那些勋贵罪大恶极,怎么底层百姓反到自愿给他们当佃户呢?
“咱们老家谁要不管祖上留下的田地,跑去给别人当佃户,会被全村戳脊梁骨。我还听祖父说,朝廷一年比一年好,税收的比前朝少多了。怎么南方的情况会差这么多?”
沈明觉低声道:“历来朝廷都是把目光放在北方和江南,真正的西南地区,说起来就是个贫瘠之地,哪朝哪代也没想过好好经营。
这吉州一代,我听到的传闻皆是,一年能种三季,只要人不懒,随便种些都够吃。可你瞧瞧,这里常年干旱,土地贫瘠的连红薯都难活。
群山地带,连人喝水都困难,前天咱们借宿的那家,早上天不亮男主人就提桶离家,说是要到几里外的河边打水,村进而的井已经不出水了。
只怕越往南情况越差,怪不得不管是谁到岭南为官都没什么做为,这样的地方,想有做为确实太难了。”
沈佳肴见哥哥越说越失落,安慰道:“岭南会好些的,最起码能种甘蔗,糖多贵啊!要是甘蔗种的好,咱就想办法把炼糖的法子给普及,到时候让百姓专门种甘蔗往北方卖糖。”
沈明觉一脸你在想当然耳的表情:“岭南山高路远,商队往来极少,待把糖运到帝都,早就坏了!呵呵,岭南当地百姓许多还住在树上呢!
语言不通,风俗不同,情况只会比这更差!”
此时驴车刚好路过一个不知明的湖,湖中长了许多菱角荷叶,一些裙角袖口高高挽起的女子,坐着轻舟在水中穿梭采菱。
突然看到岸边来了一辆陌生驴车,车下还下来两个年轻公子。都羞涩地往荷叶后面藏匿,匆匆放下袖子,探了头从荷叶间里好奇打量外乡人。
她们的皮肤并不像江南水乡女子那样白晰,多是又黄又黑,妇人还长满雀斑,姑娘家到好一些。
沈佳肴忙拉两位兄长:“你们都吓到人家了!赶紧往前去,那里有人在卖菱角,去瞧瞧。”
沈明觉早背过身去,他们远远瞧见这湖里人多,想来看一看,不料一来都是露着袖卷着裙子的女子!这样的打扮在乐安和京城都没见过,一时竟比那些女子还尴尬。
待三人来到茅草小亭,一对老夫妻正麻利地煮菱角、红薯,剥好的生菱粉红的泡在盆里,大铜壶滋滋响,没有茶,只有菱角粉充水,一小勺粉就能冲一碗甜粥。
沈佳肴三人就在草凳子上坐着,要了一盘菱角和三碗甜粥。沈明觉喝了甜粥,被那荒芜的农田破坏的心情好了一些,礼貌地跟那夫妻说话。
问道:“老丈贵庚?”
那老人一脸局促和紧张,连连点头:“耕了,耕了田来的。”
沈佳肴心道,三兄妹穿的顶多比他好一点,身上并无贵重物品,瞧着也不像勋贵大官之类,怎么他会怕成这样?再瞧四周客人和路人,对三人都是紧惕中带着不安。
也就明白,他们是怕外乡人!不论从那里来的外乡人,他们都本能地排斥。
见老没听懂大哥的话,沈明远和善地笑问:“您今年多少岁啊?”
这回老人听懂了,打着手势道:“五十了!”又指指妇人:“四十六!”说完哈腰笑着去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