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屋内暖如明春。
商乔最近没有戏,难得休息,待在家里给自己放个假,却收到公诉机关以泄露公司机密的罪名状告商誉明,择日开庭审理。
而刘桐并未参与其中,关押几天后被放了出来,但她还被商乔控告未按照法律履行抚养义务,身上依旧背着案子。
抚养案最先开庭,因为两位被告一个被关押,一个不愿露面,由代理律师出庭。
方律在庭上据理力争,列举商誉明夫妇二人虐待商乔的证据,最终胜诉,被告方按照法律规定补偿商乔这些年的抚养费,以及精神损失费等等,总计三千九百五十万。
商乔听到这个数字,面色冷淡地点了点头,微微侧过脸,看向忙着敲键盘的祁湘,问:“刘桐有说怎么支付吗?”
“你觉得她能拿出钱?”祁湘停下动作,喝了口水润喉,“商氏被商蓉卖的差不多了,其他股东也都抛了股票跑路,整个公司就是空壳,估计很快会被法院收走。”
以及商誉明和刘桐名下的不动产、个人账户全被法院查封冻结,两人败诉,却拿不出一分钱,这笔赔偿金如今死死压在他们身上。
约定时间内无法交付,法院会酌情将他们的资产进行拍卖,补上这笔钱。
商乔若有所思地颔首,“法院那边最迟多久会拍卖公司?”
“看他们能不能给上赔偿金吧,”祁湘思考,“逾期三个月,法院强制执行,拍卖名下财产抵偿欠款。”
“太久了,”商乔懒洋洋的往后靠,把毛绒毯子盖到胸口,歪着脑袋枕在靠背上,“写一份公司股权收购方案给我,刘桐不是缺钱么,我送给她。”
以市场最低的价格收购商氏,她替刘桐出这笔赔偿金,相当于免费捞到一个已经上市的大公司,稳赚不亏。
虽然这家公司即将宣告破产。
商乔细长手指轻敲太阳穴,琢磨收购回来的子公司用来做什么好。
要不,做房地产?这方面她涉猎太少,可以问问温瑜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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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洗澡的女人站在空旷的公司顶楼,任由冷风似刀子般狠狠刮脸,她颓废灰败的眼珠子转了转,还有些呆愣。
明明半个月之前,她还是商夫人,怎么短短半月,她就经历被告、拘留、破产,流落街头,整个家支离破碎呢?
刘桐低声呜咽,她刚才亲手签下股份转让书,把丈夫辛辛苦苦建立的公司低价贱卖,刚好三千九百万。
钱还没捂热,就被银行强行转账到另一个账户。
她知道是谁的,从警局出来后,她打过无数个电话给对方,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我是你妈啊,”她在听筒传出的忙音里哭喊:“你不能这么对我,商乔,我是你妈,你身上留着我的血......”
嘟嘟嘟——
单调的机械声仿佛在嘲笑她这么多年的偏心,如果她当初没有把商乔送走,亦或者在她养病时多关心她一下,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刘桐又给商蓉打电话,同样打不通,是收购公司的律师见她可怜,委婉的告诉她商蓉卖完股份,带着钱消失的事。
她顿时如遭雷劈。
疼爱二十多年的大女儿,竟然在父母危难之际,扔下他们潇洒离开。
其实商蓉事情做得高调,圈内人尽皆知,只是商誉明和刘桐在警局拘留,消息落后而已。
刘桐双眼迸发出恨意,片刻,又被迷茫和后悔取代,她怔愣地往前走,每一步都伴随寒风化作的刀刃,一寸寸割裂皮肤,割穿她那颗灰冷的心。
丈夫入狱,女儿失踪,背负巨额债务和骂名,她还有什么希望可活?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死了算了。
刘桐茫然地踩在顶楼边缘,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干嘛,身体麻木地做着心里最想做的事情,张开双手——
砰!!!
血溅满地。
“啊啊啊有人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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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刘桐唯一能联系上且在帝都的直系亲属,商乔理所当然接到警局的电话,请她到警局接走刘桐的遗体。
商乔眼睫低敛,细声慢语道:“抱歉,我和刘桐刚打完官司,从法律上讲她已经不算我的母亲,安葬她这种事,麻烦你们联系其他亲属。”
“对了,我记得她有个大女儿,你们可以找她。”
语罢,她挂断电话。
对面的警察没想到她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