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一语,只听得梅向荣睚眦欲裂,牵扯到苏绾,他就会失了理智,一抬手将茶杯扫落地上摔了个粉碎:“好一个蛇蝎心肠,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他胸口剧烈起伏,好半晌才平静下来,看着哭成泪人的傅容月,心中激起了侠义心肠,道:“傅家人不安好心,你可知道她们为何着急要接你回京?”
“本来不知,来了京都之后听了些传闻,便也猜到了大半。”傅容月轻声说:“她们想让我代替傅容芩嫁给陵王。”
梅向荣冷哼一声:“想得倒是很美。”
他看着身边的傅容月,顿时想到了今天听说的事情,眉头蹙得紧紧地:“傅家不是什么安生之地,容月,我不许你去。你这就收拾行装,跟义父回梅家去。凭着我梅国公的身份在,我看谁敢让你去替嫁!傅家敢来我梅家闹事,我便敢告到御前去,我看谁吃不了兜着走!”
傅容月摇摇头,坚定的说:“义父,我既来了京都,断没有龟缩在后靠梅家保护的道理。我娘的仇我一定要亲手报,我之所以告诉义父,只是希望义父不要阻拦我!”
梅向荣定定的瞧着她半晌,见她神色坚决,终于点了点头:“好,义父不拦你。你需要任何帮助,只需遣人来告诉我一声,我一定给你安排妥当!”
傅容月点了点头,眉色微沉,倾身道:“义父,眼下我有一事,正需义父帮忙。”
她凑到梅向荣耳边,轻声说了好一会儿话,只见梅向荣面色变了又变,最后才道:“好,就这么办!”
两人长谈许久,万家灯火灭时,梅向荣才起身辞行,傅容月一直送他到马车边,又命丁二重为他备了一件白瓷作为礼物,扶着梅向荣上了马车,才依依惜别的挥手。
梅向荣正要离开,忽然又想起一事,探出身子来问她:“容月,你既回了傅家,做了傅家嫡女,那按照皇上的圣旨,你便得嫁给陵王。我知你与陵王相识,可却不知你们关系如何,你要不愿嫁给他为妻,我可代你向陛下请旨,解除了这门婚约。”
那可不行,她以后的复仇之路还得仰仗魏明玺呢!
傅容月摇摇头,笑道:“义父,陵王很好,我并不讨厌他。”
“可是陵王他……是个残废,孩子,陛下疼爱他是真,可陛下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他是断断不会把这江山社稷交到陵王手里的。”梅向荣眼中闪过深深的忧虑:“一旦其他人得了皇位,你是聪慧之人,你可以想见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到那时,义父又怎能保得住你?”
傅容月笑道:“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说不定……以后陛下改了主意呢?”
“……”梅向荣没说什么话,但却叹息着摇了摇头。
傅容月一直站在容辉记的大门口,目送着他走了很远,才终于收回了目光。
丁二和林大山一直等在楼梯口,见她又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才回转,忍不住问道:“老板,你跟梅国公是旧识吗?”
“嗯?怎么这么说?”傅容月的心一沉,不由挑起了眉头。
她刚刚摆脱梅向荣的事情中,有一项就是暂时不要向外公开她跟梅家的关系,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又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以免重蹈覆辙,再无余力处理前世那些旧人。
丁二笑道:“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老板跟梅国公很亲近。”
傅容月知道他至少猜测,心中便安定了一些,这次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丁二的肩膀:“你以为,你家老板的那些名贵白瓷都是白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