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便以死去,只是秘不发丧。
而三个月前,正是天子驾崩的日子。
在这三个月里,军部进行了大洗牌,不少“王将军”上了位,其中还包括那位王家率先修行了秘武的将军——王执锐。
这王执锐本是受了相爷打压而赋闲,之后又因魔佛撮起的将相和,而被相爷举荐,同时也成了王家一系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王家杀了王霸先?”颜方白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
因为这根本不可能,也完全不合理。
相爷抖着那封信,道:“我就说天子驾崩不是王霸先的手笔,那种后患无穷的事,那老小子做不出来。
现在终于有答案了,原来王霸先早就死了,后面只是别人打着他的名头做的。”
“王太后,王皇后。”颜方白道。
相爷点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两个女人,但准确来说是整个王家。
不过,王霸先不是她们杀的,而应该确实是自己病死的。”
说着,白发但脸庞依然年轻的相爷露出回忆之色道:“那老小子年轻时候拼杀很猛,身体早落下了不少暗伤,老了发作很正常。
旱魃一战,他看似无事,但身心皆伤。一口气散了,又连连奔波,突然猝死也不奇怪。
王霸先在王家的地位,就是至高无上的君王,就是顶梁柱,王家想他多活几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杀他?
只有他自己病死,才能解释这一切。”
“但他为何死的这么巧?”颜方白又问。
他身为相爷这边暗网的头目,自然知道那位老对手的强大和精明。
在他心中,王霸先那种人应该轰轰烈烈的死去,可怎么就这么突然地没了?
说没就没,而且还是在那种节骨眼上,这太蹊跷了。
相爷开始思索。
他脑海里,无数利益纠葛盘根错节地联系在一起,但却怎么也无法推出“王霸先死的这么巧乃是人为的”,于是长叹一声,感慨道:“历史有时候就是比故事更巧合。老王本来还在等我死,可却没想到他自己先去了。哈哈哈”
相爷忍不住大笑起来,而对王霸先这位一生之敌的称呼也变成了“老王”。
他心中疑惑全然变成了感慨。
他想着那位老对手死时的所思所想,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戛然而止。
王霸先的离去,好似在提醒他,他的寿元也不多了。
相爷抬手敲桌,忽道:“方白,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做。”
颜方白没跟上老爹的思路,只能问:“是什么?”
相爷道:“你去一趟青王府,告诉青王府那两位当家的夫人,若是不想大难临头,最好尽快抱着某一位孩子去一次心慈寺,去佛前烧香叩首,最好再许下出家之誓。然后务必得到那位佛陀的回应。”
这一次,颜方白懂了。
“将相和”的故事已经消失了,原本的“王霸先,颜辅京,赵承稷的平衡”也被打破了,新的平衡完全可以改为“王家,魔佛的平衡”。
王家掌控大胤,魔佛为国教瓜分大胤香火。
一掌国,一掌教,哪里还需要青王和相爷?
颜方白眼中露出钦佩之色,旋即便去办了。
遥远之处,雪地如白毯,可偏生豁了一块儿,腾腾热气正在冒着。
李玄盘腿坐着,在吃着“光头猛男”递来的烤肉。
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了“光头猛男”作为日常的幻术假人形象,以免自己沉溺进莫名其妙的荒唐事里。
他眯眼看着远处的相府,相爷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李玄又把视线投向了北方。
山南的妖魔确实是没了,他得抽空去山北再逛逛了。
吃完烤肉,他掸了掸手,又从心慈寺取来作为祭品的纸笔。
这些日子,他也没闲着。
虽然没寻到妖魔,但他却已经彻底地明白了自己高精神属性带来的力量。
这是很神奇的力量。
也是解开了他过往一些疑惑的力量。
他屏气凝神,控制着气息不外泄。
光头猛男在旁研墨。
李玄抬笔沾了墨汁,维持着触手、根须、粗糙皮肤的妖魔形象,落笔纸上。
强大的精神凝聚于笔尖,无有喜怒哀乐等情绪灌注,而只是纯粹的精神。
很快,纸上浮现出了一个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