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回来得太晚,考虑到施妤已经睡下,直到清晨用早饭时,明馥夏才提了一句玉响的事。
她没太详细的描述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玉响温和有礼,也没怎么着她,即使做不成朋友,也没必要结仇,只不过有些事必须要说明白。
“我不想再看见玉响。”末了又补充,“他人很好,只不过我们实在合不来。”
施妤爽快应道:“好。”
明馥夏一愣,按照她的设想,施妤怎么也要多问几句因果,结果施妤却极温柔道:“你不想见他,那咱们就不见了。”
竟一句都不多问。
明馥夏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所谓来自于母亲的无条件的宽容与爱护,施妤这样亲和包容,倒教她有些不知所措。
实不相瞒,明馥夏本来已经做好了如果施妤仍固执己见,就直接收拾行李打包走人。
“其实……还有一件事。”明馥夏讷讷的,“我昨晚可能闯了些祸。”
话没说完,姜京朔就急急忙忙地跳出来替明馥夏道:“不怨夏夏,是支湘慈那丫头先找事的。”
明馥夏昨晚已经将自己跟支湘慈之间发生的那点事儿一五一十说给了姜京朔,后者担心亲妹被亲妈吵,这才急急忙忙地跳出来,试图分担火力。
他暗暗觑了母亲一眼,随后一愣。与姜京朔设想的不同,施妤非但不怒,反而面含笑容,眼神里充满鼓励不说,还带着几分玩笑道:“我年轻时也闯过祸,少年人气性大,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别害怕,慢慢说。”
姜京朔直接就是一鲠。
他闯祸时,他妈可不是这态度。
他又看了看母亲与妹妹相似的面容,都说人会更加偏爱与自己有相似之处的存在,夏夏无论是性格,还是面孔,都像极了年轻时的施妤。更何况这对母女之间,始终有那么一份愧疚存在。种种条件叠加下来,母亲只会更加爱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女儿。
意识到这一点后,姜京朔无声松了一口气。
“……”明馥夏,“就是,听说支湘慈在国外学的是珠宝设计专业,回来后有意想进施家产下的珠宝公司做设计师。但是我放话说,只要有我在,她就别想进来。”
“……”
“……”
“没了?”施妤问。
“没了。”明馥夏轻声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就这?”施妤失笑。
明馥夏:“……这应该也不算小事吧。”
像他们这些讲究的人家,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与别人撕破脸皮,毕竟做生意就是讲究一个圆滑。
像明馥夏这种刚回来没两天,就给家里树敌的行为,如果放在别人家里,怎么也要挨一顿骂。
但施妤向来不走寻常路。
“这难道算得上是什么大事吗?”施妤一脸的疑惑,“宝明也不缺那一个设计师。”
宝明就是施家产下珠宝公司的名字。
明馥夏:“……重点不是设计师的问题,重点是我得罪了支家,真的没关系吗?”
以前她脾气也倔,但那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一无所有,反而无所顾忌。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认祖归宗,从此与施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的所作所为也都会影响到施家。
施妤翘着腿,姿态随意,她仔细想了一会儿,然后反问:“支家是什么很了不起的存在么?”
如果放眼到支太老爷子那一代,她或许还能高看一眼,可惜支家倒霉,生出来的儿女一代不如一代,没什么经商的头脑不说,花钱还如同流水一般。再丰厚的家底也经不起几代人的消磨,如今的支家,不过就只剩个空壳子在那儿勉力支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