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什么。

应该说，就是今天这顿饭，她都很意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和陆衍、安如山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到现在为止，安如山也没说家里人是什么情况，明摆着就是想见她一面。

可她自己什么身份，自己是明白的，就算是这张脸，也还没好看到让烟城两个大人物一起出面的程度。

陆衍照旧不说话，安如山开口了：“闻医生，有没有想过自己开工作室？我看你的履历很优秀，自己干完全没问题。”

闻笙没想到他会突然换了话题：“目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老师的工作室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短时间内我不会离开。”

安如山说：“这样啊，那闻医生什么时候想自己干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看好闻医生的水平，想做个合伙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闻笙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无意中得了财神爷的青眼，这烟城大人物怎么一个个上赶着要给自己铺路送资源，之前陆衍说“有什么事尽管开口”，现在安如山又说“想做合伙人”，这俩人不管哪一个，都能称得上是金口玉言，一句话就可以让人财源滚滚了。

但闻笙照旧把财神爷往外推：“安先生能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如果将来我自己干，到时候还希望安先生别嫌弃我是小打小闹。”

安如山举了举茶杯，闻笙也举起来，两人遥遥一碰，喝了。

安如山这次看向陆衍：“你最近睡眠怎么样？”

陆衍照旧阴沉着一张脸：“就那样。”

闻笙听了有点奇怪，瑞叔这样说，安如山也这样问，难道陆衍睡眠真的不好？

安如山说：“我听说你最近药量又增加了，这可不是好现象。”

陆衍说：“我有数。”

安如山说：“闻医生劝劝，哪能把安眠药当糖豆吃。”

闻笙这才信了：“陆先生在吃安眠药？”

陆衍嗯了一声。

“陆先生现在的睡眠状态是什么样的？”

陆衍抬眼看她：“你把我当什么？病人？客户？”

闻笙被他问懵了。

陆衍又说：“闻医生职业病犯了？还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关心我？”

闻笙刚刚问那一嘴，还真是职业习惯。可她没想到，陆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还是当着安如山的面。

什么叫“不可告人”？

安如山也愣了愣，随即解围：“你喝茶喝醉了是不是？闻医生今天坐到这里，那肯定是把我们当朋友的，你看你说的什么话。”

陆衍直接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做朋友？再说了，你看看人家那个样，哪儿像是要把你当朋友的？你还上赶着要给人家投资，人家眼睛都没动一下，你丢不丢人！”

“不是，我说陆老二你今天是偷摸着喝了酒来的吧？”安如山一个劲儿地给陆衍使眼色：“说话过过脑子行吗？你看清楚了，这是闻医生。”

陆衍说：“我说别人对得起她吗？一天天跟防贼似的防谁呢？生怕我对她有什么企图连男朋友都能编出来。安如山，你跟她说，我是那种人吗？”

闻笙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陆衍这样的身份，离近了，人家说你有所图；保持距离，人家又说你假清高。总之，上嘴唇碰下嘴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听他这话，早就知道自己没有男朋友，偏偏还不动声色看自己演戏，好玩吗？

总之，不管她怎么做，都是错。

说到底，还是她疏忽了。接触了陆衍几次，说实话，和接触白云琅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让她时常忘了陆衍的身份，只把他当做病患儿童的父亲。

但今天陆衍一番话，让闻笙醍醐灌顶。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闻笙立即起身，礼貌地笑了笑：“陆先生，安先生，谢谢你们请我吃饭，我以后会更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很抱歉，我和客户约的时间到了，你们慢慢吃，我失陪了。”

陆衍脸色更加难看。

安如山赶紧说：“那闻医生慢走，我就不送了。”

闻笙起身就走。

人走了安如山就问：“你怎么回事？难得碰见这么一个合心意的，你还拉着个脸。不是，陆衍，你是不是看出来人家对你没意思，你索性就破罐破摔了啊？”

陆衍瞪他：“你倒是厉害得不行，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