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说：“别这么说，小笙，弄得我很有负罪感。”

闻笙说：“你已经想好了不是吗？”

容湛说：“我要是想好了，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所以？”

容湛说：“白云琅对我没话说，当初我回容家，并且站稳脚跟，他帮了我很多。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闻笙不说话。

真要和白云琅感情这么好，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给白云琅打电话吗？

容湛又说：“我想了很久，却发现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陆家如日中天，想吞并白家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才有的。容家不敢也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我现在虽然在容家有一席之地，但上有我父亲辖制，下有弟兄环伺，我的话语权并不多。”

闻笙安静地听她说。

“陆家有这样的意思，容家参与其中是早晚的事，白家破败，也是早晚的事。我想，既然我动摇不了容家的决定，那么，是不是可以从陆衍这边找突破口。”

闻笙的关注点不在这里，她问：“所以，在利益面前，你选择了维护白云琅。”

容湛说：“如果不是他，我即便是被容家接回去，也是个受人欺负的私生子，一辈子抬不起头，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我说了，他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闻笙说：“你觉得，陆衍的突破口是我吗？”

容湛说：“我不觉得陆衍是一个可以为了个人私事而影响全局的人，我也没想着能凭你一己之力就改变陆衍的想法。我只是想，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做一点努力，微小的力量加起来，是不是也能造成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效果。”

闻笙说：“湛哥，小时候我们一起长大，我一直拿你当哥哥看。可说句不好听的，假设……假设我以后和陆衍在一起，你觉得，你和他，对我来说，谁亲谁近？”

容湛大吃一惊，却很好地把这份惊讶压了下去：“所以，其实你已经考虑好了是吗？”

“还没。我只是给了他一个追求我的机会，至于我会不会答应，我说了，要看他表现。”

容湛笑笑：“小笙，我没想到，他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你是什么个性，我最清楚了。你为了他能迈出这一步，我真是没想到。”

他连说两个没想到，显然是真的吃惊了。

闻笙说：“抱歉湛哥，我帮不了你的忙。现在来说，我对陆衍的影响力没有那么大。以后来看，我会以他的利益为重，不会为了帮助别人，而置他于不顾。”

容湛说：“我知道了。陆衍能得你青眼，他真是……祖坟上烧高香了。”

闻笙说：“不能这么说，他也很优秀，配得上我。”

容湛觉得，敢这样说陆衍的人，全烟城也就这么一个闻笙。值得闻笙这么说的人，可能，全烟城也就这么一个陆衍。

容湛说：“那你早点休息吧，不说了。”

闻笙开口：“这件事，白云琅知道吗？”

“你觉得，以他的个性，要是知道了，这烟城还能这么风平浪静吗？”

闻笙想想，也是。

容湛说：“陆家那边我不清楚，容家这边，只有我和父亲知道。现在，又多了一个你。”

这么看，是绝对机密事件了。

闻笙说：“抱歉湛哥，帮不了你。”

容湛说：“这样吧，万一……我是说万一，云琅生意做不下去，陆衍要针对他个人的时候，你能不能，帮忙说句话。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他去国外，再不回烟城。”

闻笙说：“我尽量。”

挂了电话，闻笙坐在客厅半天没动。

当初，她无辜卷进陆衍和白云琅的厮杀阵地，如果不是容湛，不知道白云琅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在她的认知里，陆衍和白云琅势均力敌，旗鼓相当，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白云琅会从高处跌落，烟城会成为陆衍的一言堂。

也是，像容湛说的，这天下，只有利益是恒久的。

今天，容家可以为了利益，和陆家携手，搞垮白家。

可谁又敢保证，几年以后，不会有人合伙他人，来整陆家。

世事变幻，权势交迭，同在一片海洋，谁也不知道暴风雨来的时候，哪艘船会沉没。

就像三国里面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又像古语说，花无百日红。

还有句话，叫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