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烟城的车程，要三个多小时。

陆衍坐在后座很放松，觉得远离南城一公里，心情就好几分。

闻笙说：“买的东西太多，你回去给你的朋友分一分。”

他俩临走之前，又去了夜市一趟，还好夜市四点开张，很容易就找到胖阿姨的摊位，两人买了一堆南城特产。

陆衍对南城没有好印象，连带着也看不上那些特产，嫌弃道：“不给他们分，你都拿回去，给同事。”

闻笙说：“现在高兴了？”

陆衍掩饰道：“南城太热了，简直要人命。”

“心静自然凉。”

“自我安慰吧，快烤熟了，心还静得下来？”

闻笙也被这高温给彻底打败了，她一个从来不怕热的人，都频频出汗，真佩服南城人，到底是怎么年复一年熬过来的。

闻笙手机响了，她低头去看，手指飞舞，回复消息。

陆衍等了一会儿，发现她还没回完，忍不住问：“我在旁边巴巴等着，你和谁聊天呢？”

闻笙说：“小松，他去内蒙了，我不放心，嘱咐几句。”

陆衍的火一下就上来了，伸手把她手机拿过来：“他三岁小孩子吗？多大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既然如此，就不该到处跑，在家里当个巨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是更省心？”

“你这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闻笙看他一眼：“昨晚没睡好？”

陆衍把她手机关了，又给她放回去：“不是。就是觉得你对他态度不一般。”

他说完，还是加了一句：“我心里不舒服。”

前面司机目不斜视，耳朵却支棱着。

闻笙说：“我对他态度怎么了？我当他是孩子。”

“他成年了，是成年男性，你还把他当孩子？”陆衍越说越难受：“你怎么不把我当孩子？”

闻笙又想笑又好气：“你确定让我把你当孩子？”

司机差点憋不住笑出来。

陆衍黑着脸把车挡板降了下来。

这下好了，完全私密的空间，怎么丢人都不会被人知道。

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对他……你对我都没这么好。”

闻笙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陆衍却误解了她的意思：“被我说中了吧？我是你男朋友，你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他的？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我从烟城到南城来找你，你连一句话多余的话都没问我。”

闻笙突然转过头看他：“谁让你来的？我逼着你来的吗？”

陆衍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心口一瞬间就被堵住了，堵得他胸口发胀、发酸、发涩，真特么难受。

闻笙又把目光收回去，依旧看窗外飞逝的景物。

陆衍咬牙道：“是，没人逼我来，是我自己犯贱。”

他说完这话，赌气地把头偏到另一侧，闭上眼睛，压抑心口辛酸苦涩的感觉。

没一会儿，闻笙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强忍着没睁眼。

闻笙把山海居的预定取消，给瑞叔发了个消息，然后把手机放下，看了陆衍一眼，之后把头也侧到靠车门的位置，开始闭目养神。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其实不算长，有的人睡一觉就到了。陆衍肯定是睡不着的，他睁开眼，悄无声息打量闻笙。

闻笙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只是歪着头，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陆衍强压下自己想把她抱在怀里的冲动，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要坚定立场，他没做错什么，明明是闻笙不对，冷落他，跟他抬杠，对他不闻不问——这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吗？

他一边看着闻笙那张脸，一边气呼呼地想这些事。

可看着看着，怒气就渐渐消了。

闻笙的眉毛很漂亮，像睫毛一样，幽黑浓密，形状也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柳叶眉，比柳叶眉粗一点，但又不至于太过阳刚，是那种有着女人的柔和，也不缺少个性的眉毛。在陆衍看来，好看得刚刚好。

她闭着眼睛，睫毛像两排小扇子安静地蛰伏在眼睑上方。黑色的睫毛和眉毛，和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更让人觉得她皮肤如玉，细嫩光滑。

陆衍最喜欢的，是闻笙的唇。

颜色不是很鲜艳，是健康的粉色，像桃花花瓣，看上去粉嫩又诱人。

陆衍无法控制的想到两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