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月说：“我记得很清楚，小笙事后和我说过。其实不管是去烟大还是以后自己开工作室，她都能发展得很好。但总体来说，肯定是去烟大能有更多自己的时间可以支配。工作室的时间从早到晚几乎是排满了的，当老师就不一样了，比较自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家人朋友。”

陆衍艰难地开口：“她是这么说的？”

钱江月说：“严格来说，她定下这份工作的时候，你俩还没正式在一起。但我说过，她是一个计划比较长远的人，可能那个时候，她就会下意识提前考虑这些问题。”

陆衍说不出话来了。

钱江月忍不住问：“你到底说了什么，她才说不喜欢你的？”

陆衍说：“是我错了，我这就回国去找他。”

钱江月也不当军师了，实在是她这智商想对付闻笙，还得回山里再修炼几百年才行。

她说：“不是我泼你冷水，你逼得闻笙把不喜欢你都说出来了，恐怕再和好，有点困难。”

她没好意思说，估计没戏。

陆衍说：“我知道，我有心理准备。”

那晚之后，陆衍就一直在后悔。

他这辈子做了之后又后悔的事情都发生在闻笙身上。

后悔当初一开始对闻笙冷眼嘲讽，后悔跟闻笙提庄暮导致挨了一巴掌，后悔自己把什么情绪都憋在心里不敢跟她说……

这次的事情，看起来好像不严重。但只有陆衍自己心里明白，当时自己的话，有多伤人——前提是，如果闻笙真的喜欢自己的话。

如果说陆衍之前一点儿信心都没有，那么听了钱江月一番话，他心里总算是有了点底。

但说真的，到现在他还像做梦一样。

不敢相信，闻笙竟然真的这么喜欢他。

明明，她平时的言行举止都很冷淡，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对他的喜欢。

还是那句话，她对封松的态度，都比对陆衍好。

平时看不出来对陆衍的态度有什么异常，怼人是常态，别说小鸟依人含情脉脉了，她不骂他都是好的。

要骂他也认了，毕竟还能安慰自己，打是亲骂是爱。

于得水做戏做一套，约摸着过了十几分钟，过来敲陆衍的门：“老大，我手机在你这里吗？找半天了没找到。”

陆衍说：“安排航线，回国。”

于得水一听，高兴得差点窜起来，但他勉力压制住了：“什么情况？这边事情还没完呢老大。”

陆衍说：“有更重要的事情。”

于得水问：“什么事比几个亿的生意还重要啊？”

他故意明知故问，就想看看陆衍什么反应。

显然，钱江月打的这通电话有了效果。

谁知道，陆衍不搭理他。

他只好装着翻了翻手机：“咦，月月给我打电话了？”

陆衍说：“你俩还经常见面吗？”

于得水说：“偶尔吃个饭。老大，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对月月是有心思，可人家看不上我啊，只把我当兄弟。”

“你有点数，别因为你，让我在闻医生面前丢面子。”

于得水忙说：“现在该叫闻教授了——真带劲，叫出来就觉得高大上。”

陆衍使劲儿忍，结果没忍住：“知道她为什么不做医生，要去烟大任教吗？”

于得水说：“我哪儿知道啊。”

陆衍说：“她说去烟大，自由时间比较多，可以多陪陪我……和楚楚。”

于得水一拍大腿：“多好的闻医生……不，多好的闻教授，老大，你可得一辈子对人家好，不然可对不起人家这份情。”

等于得水走了，陆衍又开始犯愁——到底该怎么样把人追回来？不知道下跪磕头有没有用。

还有，这种既烦恼又忍不住唇角上扬的感觉到底对不对？

再说钱江月。

钱大小姐自觉解决了一道千古难题，神清气爽，悠悠然推开车门下车，结果就看见俩美女从大厅出来。

其中一个美女还说：“一直占线，这是给谁打电话呢？咦，通了。”

钱江月的手机也响了，她接起来：“面坨了没有？我要回去吃。”

闻笙捏着手机看着不远处的钱江月，冷着脸道：“倒垃圾桶了。”

“好啊！我辛辛苦苦做的，你竟然敢给我倒了！”她大步流星走过去，把手机关了，两手叉腰：“信不信我跟你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