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庄暮离开，闻笙这是第一次在人前完完整整把这件事说出来。

她说到最后，已经没有泪可以流，但目光呆滞的模样更让陆衍心疼。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傻子，王八蛋，还吃庄暮的醋。他和闻笙在一起之后，不但不好好珍惜她，还一次次质疑她的感情，揭她的伤疤，让她这么痛苦。

庄暮对于闻笙而言，是那么特殊的存在，经过了十年的折磨，闻笙遇见自己，才打算从这个枷锁里出来。

只是这份勇气，就足以证明闻笙对他的心。

他竟然还质疑……

陆衍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才能解恨。

他抱着人哄，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嘴笨，反反复复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话。

怀里的人好久都没有动静，陆衍低头去看，发现闻笙睡着了。

低垂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鼻头和嘴唇都是红的，给她本就出色的五官添了几分艳色。

陆衍心底只余怜惜，真切体会到了人家说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种疼孩子的心情。

他想，混蛋的事，他以后再也不干了。不再惹闻笙生气，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闻笙，那么美好，那么优秀，值得他用一辈子来守护。

“陆衍……”

闻笙在轻声呓语。

说的是他的名字。

陆衍轻轻换了个动作，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

在，我在。

他在心里回答她。

我无法取代庄暮。

但我爱你的心，不会比他少。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猛地动了一下。

陆衍忙伸手拍她的背。

闻笙慢慢睁开眼睛，目光里带着些许迷茫。

“醒了？”陆衍轻声问道。

闻笙下意识就要起来。

陆衍扶着她：“慢点。”

闻笙拢了拢头发：“抱歉，我睡着了。”

陆衍看看表：“睡得还挺香，现在凌晨两点了。”

闻笙啊了一声，脸上多了几分羞赧：“你怎么不叫我？”

“舍不得。”陆衍在沙发上伸了伸长腿：“给我一个偷偷看你的机会。”

闻笙看他的腿：“麻了？”

陆衍捶了两下：“还好，你也没多重。”

闻笙摸过手机看了一眼：“这么晚了，你回去吧。”

陆衍哭笑不得：“我以为你会说，这么晚了别回去了。”

闻笙说：“让你睡沙发太憋屈了。”

陆衍问：“你饿不饿？昨天吃晚饭了吗？”

闻笙顿了顿，然后摇头。

他说：“我也没吃。冰箱里有什么，我做点。”

他起身往厨房走，闻笙忙跟在身后。

最近钱江月忙得不行，没怎么过来，冰箱里的食材不多。

陆衍简单做了两碗面，一人还煎了一个荷包蛋。

氤氲的热气中，闻笙抬头去看陆衍那张帅气的脸。高冷矜贵的五官，在这一刻增加了叫人动心的烟火气，好像他不再是烟城高高在上的大佬，而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午夜梦回，给心爱的女人煮了一碗面。

闻笙吃不完那么多，陆衍直接把碗拿过来，吃完了。

然后他去厨房收拾。

流水哗哗的声音遮盖了闻笙的脚步声，等陆衍察觉，闻笙的双臂已经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陆衍身子一僵，手里的碗差点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