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庄蝶回答，他就说：“不是你自愿的，对不对？”

庄蝶突然就流泪了。

在安如山面前，她几乎没有哭过。

安如山一看，顿时就慌了。

他一直以为庄蝶没心没肺。

刚刚庄蝶自己说自己冷漠，其实安如山心里是赞同的。

当初自己说她是钢化玻璃，捂不热，还刀枪不入。

这是真的。

可他也渐渐窥见了庄蝶掩藏在铜墙铁壁之下的柔软。

只有他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就像现在。

安如山甚至没有想过庄蝶会在他面前哭。

倒也不是没有，但都是在床上，他把人欺负得狠了，庄蝶流的生理性眼泪。

和眼前的，完全不一样。

床上的泪，只会让他更兴奋，更想欺负她。

可此时的泪，几乎把他一颗心都要砸碎了。

“老婆，”他柔声叫她：“别哭啊，有什么事，老公给你做主。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别哭了好不好？”

他大手捧着她的脸，吻去她的泪，一声一声哄着她。

庄蝶觉得自己好丢人啊。

可是眼泪完全止不住。

其实从她上初中开始，她就很少流泪了。

那时候知道李文丽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心里有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放松感。

她当时就在想，庆幸，她不是自己的母亲。

她就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对自己孩子如此狠心的母亲。

直到又长大一些，庄蝶才明白李文丽的用心险恶在什么地方。

她一直否认庄蝶，给庄蝶灌输“你不行你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思想。

这也是庄蝶心底有自卑的根本来源。

这种心理暗示，对一个成年人尚且有用，更何况对一个小孩子。

庄蝶整整被她荼毒了十几年。

她没有得抑郁症，都是老天开眼。

她总是想，这个世界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爹不疼妈不爱。

弟弟更是没有什么感情。

后来知道李文丽不是亲生的，她在庆幸之余，也只是更加悲伤。

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了。

可能，那个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疼自己的人。

可她已经离开了。

庄蝶从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只有一个人。

没有人会疼她。

可她遇到了安如山。

最开始，安如山风流花心，庄蝶和他比，不遑多让。

不是庄蝶更花心，而是庄蝶无心。

这样一比，当然是庄蝶更胜一筹。

安如山陷了进来。

庄蝶只是缺爱，但她又不傻。

安如山对她怎么样，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只是，心底的自卑时不时出来作祟，让她没有办法确认，安如山是真的爱自己。

是啊，她有什么值得安如山爱的呢？

安如山干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啊。

好到她……想哭，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安如山哄了好久，庄蝶的泪才堪堪止住。

她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嘴唇也被自己咬得红艳艳的，一双猫儿似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安如山，看得他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身体也紧张起来。

庄蝶带着哭腔问他：“你，你想吗？”

安如山恨不得掐死自己，可身体的反应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

但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没有这个心思。

庄蝶哭成这样，他都要心疼死了。

哪里还想做。

他摇头：“不想。不用管，宝贝，别哭了，我心都碎了。”

庄蝶搂着他，抽泣着道：“可是我想。安如山……”

安如山揽着她的大手一紧。

这种邀请，他哪里拒绝得了。

这女人，怎么能这么……要命。

简直是长在了他的喜好上。

让他欲罢不能。

想疼她。

各种意义上的疼。

他轻声道：“庄蝶，你记住，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