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我能进?”林大小姐斜挑着眉毛问,如果华嬷嬷在身边,那肯定是要教训几句的,这种姿态,岂是大家闺秀或者贵妇人们能做出来的?
“能进能进,嘿嘿。”林凤奇笑的略有些尴尬,春末的节气还有一丝丝寒凉的余威在,按说是正舒适的温度,他却发疟子一样,忽而热的出汗,忽而凉的透心儿。
林大小姐跟着笑了,站定身子看向林凤奇说:“小五哥,你做的挺好,当一个酒坊的管事人,就得有说一不二的底气,要不然,管不出效率来。”
“你不怪我就好。”林凤奇的疟疾登时无药而愈,重新被打入了鸡血似的,精神焕发。
酒窖里面全是酒缸,最大型号的酒缸,密封得严严实实。
“开一缸尝尝?”门外汉林大小姐兴致满满的说。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林凤奇的嗓子眼儿尖厉起来,双手再次摆出拼命阻拦的架势。
额的个神啊,这是什么鬼世道?做点啥事儿都得麻麻烦烦求各路神仙保佑,祭天拜地焚香祷告。
确实,小五哥再次拒绝林大小姐的理由还是那一套封建理论,如果当东家的心急,可以马上安排着手布置,把祷告仪式定在第二日或者第三日,还得宰三牲披红挂绿呢,时间仓促了根本准备不出来。
“i服了you!”林大小姐甩袖而去,决定只看看账本就得了,再呆下去,这不让动那不让摸,会窝心而死的。
林小五跟着跑出来,赶紧安排窖藏酒开封的准备工作,还专门在村子里请了两个擅长做饭的妇人过来,为林东家做些可口的饭菜。
进了小五哥的工作间休息间,林大小姐就后悔自己发脾气了,因为林洼村的编制买卖红火,小五嫂舍不下那边没跟随丈夫到歇马亭来,小五哥这日子就过得简单简陋,工作间只一桌两椅,休息间多了一个床铺,一个长方形的木柜子,半拉儿干巴硬的菜饼子摊放在瓷碗里……
刚才好像做的有点点儿过分了,要不是有理智管着,都恨不能抡巴掌去拍几下。
小五哥为了酒坊,牺牲了很多,奉献了很多……
等林凤奇跟进来,从木柜子里面取出两个账本子,交到林葱儿手上。
“五哥,我刚才……”,林大小姐有些羞愧的样子。
“东家,我刚才……”,林小五同时羞愧地解释。
两个人同时语结,又同时相视而笑了。
其实真的不需要解释,不需要羞愧,大家做事各凭本心,各自坚持自己的原则,目标却是相同的,都想让酒坊更好的发展。
账目很简单,目前只有投入,买粮食添器材人工费交通费,林凤奇精确到了铜板的单位,每一页都按照早先跟香兰说定的记账格式,最下方是一个总支出的数字,一目了然。
林凤奇其实比林葱儿这个东家还渴望酒窖启封,始终是大量的资金投入,不见回头钱儿也很难受。
“葱妹子,第一批酒运出去,能抵了这几个月一半的支出,我这心啊,就踏实了。”
“来日方长,小五哥,你们总会有挣钱挣到眼发花,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时候,别心急,咱们慢慢儿来。”
林大小姐这次出门到歇马亭,只带了一个丫鬟春花,两个人计划住一宿儿,第二日再赶马车返回林洼村。
等村子里请来的妇人家做好饭菜,林凤奇还邀请了歇马亭村的里正夫妇前来,陪着林大小姐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