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去敲诈准姐夫了,小屁孩兴奋之情难以自抑,再加上村长二大爷夫妻逗趣起哄,族爷爷们也传授几个鬼心眼儿,这个最擅长跟长辈沟通的孩儿如鱼得水,可不就吵嚷的欢脱嘛。
“臭小子,这是打算今儿一趟就挣够十年的束修了吧?”欢脱的叫嚷声实在没办法被忽视掉,林大小姐翻着白眼珠说道。
“哪儿只今儿一趟啊?”香兰捂嘴乐,“老大你还不知道吧?来福说了,等你成了亲,他要去将军府住几天过过瘾。”
细算起来,将军府到学堂比集市口到学堂距离还要近一点点儿。
林葱儿也笑了:“这是打算直接把秦立生敲诈干净吧?”
香兰却用艳羡的眼神儿看着林葱儿,轻叹说:“哪儿啊?那小子是怕你刚成亲做新媳妇受气,跟他哥商量,说秦将军那么能打,姐姐的脾气又不好,到时候打不过还没帮手可不行,他得去看着点儿……”。
就这么几句话,林大小姐的笑容忽然凝结,然后,转换到无声抽噎的模式,眼泪珠子“扑簌簌”滚下脸颊。
她活了两辈子,嚣张了两辈子,但是内心深处的孤单与被遗弃感始终盘亘着,对于亲情与爱情的渴望与畏惧也始终缠绕着,所有表面上的剽悍嚣张,也只不过是没触到内心最柔软最纠结之处罢了。
做林大葱,她跟林有财这个亲爹时不时发生点争执不愉快,然而林有财还是她的软肋;她努力跟来福保持距离,很客观的插手指导来福的人生道路,然而林来福还是她的泪点……
香兰慌了,抱着林大小姐的脑袋叮嘱:“老大,祖宗,切莫哭了,再把眼睛哭肿了,明儿做新娘子可没法儿风华绝代迷惑新郎官。”
这是从前的戏言,林葱儿打趣香兰的话,要做风华绝代的新娘子迷惑新郎官,还得迷的彻彻底底,方不枉出嫁一回。
外貌协会资深vip,果然听到这样的劝说之后,眼泪疙瘩迅速逼回去,鼻音浓重的说:“那我明儿就安排,来福的住处。”
“千万别,”香兰又慌神了,急忙忙解释,“我就是跟你说说话让你开心一下的,哪儿有姐姐成亲带着弟弟过去的道理?咱家可没人嫌弃来福。”
这话是真的,香兰虽然只是个新嫂子,但是跟林家人相处的时间够久,而且不缺银子不缺吃住,自然不需要算计什么家产嫌弃什么小叔子,万一真的林葱儿带着弟弟出嫁,简直能成一桩寿安县城最大的笑话,这讥笑的对象可就非新婚的长嫂莫属了。
林大小姐眨巴着圆眼睛有点蒙圈儿,果真内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吗?还会影响到香兰的清誉?
“那……等后天,带来福去那边住?”
“姑奶奶啊,后天你得回门儿,跟你哥你弟想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千万莫惦记让来福跟着你住那档子事儿了。”香兰抱拳施礼,言辞恳切,这是真的不愿意……
“好好,不接来福。”林大小姐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手指点在香兰的眉心,“你说你也跟着我时间不短了吧?洗脑也应该洗彻底了,怎么就嫁给我哥才刚一月,你就一副封建礼仪卫道士的嘴脸了?别人说什么喜欢什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这么些计较……”。
香兰“嘿嘿”笑,果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离开林葱儿这个老大,就跟着林大牛演变的循规蹈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