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乔微这次没有移开视线，满眼疑惑。

顾洺修定定看进女人眼底，依旧清澈的眸光让他眸底一暗。

他别开脸，表情淡淡看着面前无声的雨帘。

“看到你的脸，我总是回想过去。”

“抱歉，不想让你不快。”

听着对方低沉又冷硬的嗓音，乔微眉间微拢。

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和这个男人一起生活过。

暂且不论其他，她是要有这种意识的。

“没事，我不觉得有被冒犯到。”乔微回道。

也许是这样的天气，眼前又是这样的景象，她突然想说点什么。

“过去的事情，也已经是历史，现在是什么样的才更重要吧？”

顾洺修没有反驳，颔首道，“当下自然最重要。”

他的当下，显然和乔微所理解的不太一样。

“不过，我可以问个问题吗？”他马上又补了一句。

聊了一会儿，乔微放开了许多，直接说，“问。”

那双狭长的眼睛微敛，余光扫了女人一眼，“你和宫藤先生感情很好吧？”

明明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乔微却是突然噎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似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这三年来身边只有宫藤席，她也默认了那种关系。

看到乔微眼里有困惑，顾洺修心中燃起一点希望。

但他显得极有耐心，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回答。

片刻后，乔微才审慎地低声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算不算好。”

“现在他对我挺好的，但我对以前的事情一片空白，有时候会觉得，只是习惯了身边有个人而已。”

“我这么想，是不是很奇怪？”还是头一次对别人说出这种困扰，乔微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顾洺修在乔微的视线投过来之前先移开，他很懂得如何拿捏这种距离。

如果逼得太紧，可能就会错失这种难得的恳谈机会。

“不奇怪，人的感情建立在回忆的基础上。”

“我倒是觉得，人只有忘了过去才能获得新生。”乔微揉了揉脖子，总觉得他们两个聊这种话题有点怪怪的。

“那什么，我有点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她想结束谈话，有点不安，再聊下去怕会出事。

顾洺修不动声色，“嗯，晚安。”

乔微上楼后，顾洺修靠在沙发椅背上，面对着庭院的雨幕还站了许久。

他想从边柜里拿烟，但最终没有点上。

他很少抽，只是在混乱的那几个月里略有沉沦。

“……一片空白吗？”

从乔微的表述中，顾洺修得到了很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她不止不记得他，也不记得和宫藤席的一切。

稍作思忖，顾洺修心中有了决定。

第二天，雨早早就停了。

顾洺修送乔微她们回家，依旧是隔着一个街口。

只是顾洺修看着她们进入小区的安全范围后，才驱车离开。

回到家，乔微脱力了一样。

因为想快点走，早餐都没答应吃，此时小团子正闷闷不乐地说肚子饿。

乔微就去做饭，刚做好端出来，宫藤席从大门口走了进来。

“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吃惊之余，乔微有点心虚，赶紧加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得明天。”

宫藤席若无其事走到餐桌前，先摸了摸小团子的头再看向乔微，却是沉声说道。

“昨晚就回来了。”

乔微心里咯噔一声，她还没缓过劲，宫藤就是一句，“你昨晚在哪儿住的？”

不敢与对方对视，乔微故作镇定给小团子分早餐。

她一边说道，“在朋友家里过了夜。”

“小团子学校的问题，不是咨询了一些人，认识了很可靠的女士。”

说谎都不用打草稿，乔微也是佩服自己。

“是吗？”宫藤席似乎不太相信。

这时，小团子兴冲冲地对宫藤席扬起一只手臂，大声说道。

“爸爸，那个阿姨做的派好好吃！比面包店的还要好吃！”

宫藤席和乔微同时一顿，前者低头对上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

“看来你很喜欢。”宫藤席意味不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