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到时候那些人接受错了指令,铆足了劲儿追怎么办?
他转身就上了轿子:“去御书房。”
杨骁松了口气,果然,虽然陛下每次下半月会有些出格,但还是他熟悉的那个陛下。
一说朝廷有事就不会松懈,即使他也看得出来陛下已经很累了。
……
为了不让岚蝶担忧,苏橙冉特意命令她今日不用跟着自己。
而到了时间,苏橙冉也自觉坐上了崔观止提前安排好的囚车。
负责押送的士兵都松了口气,他们就怕苏橙冉拼死抵抗,这样还得吃点苦头才能带她去刑场。
“殿下,你别怕,很快一切就结束了。”
苏橙冉朝那个说话的小士兵笑了笑:“你也认得我吗?”
小士兵苦涩一笑:“殿下这话说的,前朝有几人没受过您的恩惠,若不是……”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缄口不言了。
虽然大家现在都在给新皇做事,但亲疏远近各有差别,他是降兵,但也有几个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新皇起义的,他不敢担保这些话不会传到新皇的耳中。
苏橙冉在小士兵愧疚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难处,便也安然端坐,不再多问。
囚车缓缓出了宫门后,负责押送的士兵们都不免心下一惊。
笔直的京街两侧人山人海,他们一出去,人群的视线就纷纷投了过来。
而当囚车行至人们身前时,苏橙冉眼瞧着所有人身着白衣,齐齐跪了下去。
她起身,看向那一双双诚挚的目光,喉咙有些哽涩。
而这个消息也传入了崔景杰的耳中。
大学士谭琛闻言眉头紧锁:“陛下,苏橙冉威望如此,绝不可放过她,要让监官速决。”
崔景杰算着消息来回通传的时间,悠悠端起茶盏:“你这个事啊,我们讲不是说,不是说不办。那么但是呢,没有说啊,没有任何一件事我们谈说,说一定怎么怎么样,说不?????????行吗,也不是。”
他轻抿一口茶水,吐了口茶渣:“但是啊我们讲事在人为啊 ,我们可以想办法啊,可以想办法,这样,你这个晚一点,咱们到时候呢。我们这个,对吧,包括哎我这个到时候你看一看对吧。”
谭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听漏了什么话,不然他怎么完全没法理解陛下想表达什么!
但他对上陛下期待诚恳的双眼,又不免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还不够机灵,居然没法揣摩圣心。
犹豫间,谭琛额上都冒了一层冷汗。
崔景杰拼命拖延时间的时候,苏橙冉却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行刑台。
行刑官和刽子手看着下面乌泱泱的白衣人群,都有些惶恐。
这这这……前朝燕皇被押着送往昆仑时也没这个阵仗啊!而且当时还有不少百姓往他身上丢菜叶子,到了明昭公主这儿倒是大大不同了!
行刑官吞了口唾沫,拿着令牌的手都在颤抖。
透过那一双双眼睛,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日后落下千古骂名的模样了。
他深呼吸了好几下,眼瞧着日照当空,终于扔下了那个令牌:“行刑!”
若在以往,他还要念一大堆罪名给犯人定刑,可这一次哪有什么罪名?无非就是成王败寇罢了。
“殿下珍重!”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喝,所有人纷纷跪下,都垂下了头,不忍看这位风华绝代的公主死在面前。
白色的飞雪突然落下,让刽子手都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