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伶低着头，喃喃道：“这些事情是我亲眼所见，当时还有丫头婆子十多人在场，我还以为外祖母早就已经知晓了呢。”

姚老夫人冷哼一声，大声的跟站在门口的丫头道：“你是个哑的不成？喊了你半天，连个声都不出？”

沈二夫人和沈香伶在后面看着她威风凛凛的发了一路的邪风，上了二门的蓝帷小轿，才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跟沈二夫人说道：“这几天，你要是得了闲，就回去一趟，大家在一起聚聚。”

二夫人知道，她这嫡母是等着她送的东西呢。

“那是自然。”沈二夫人笑着跟姚老夫人挥了挥手，然后又叮嘱了跟着的丫头婆子几句，才让人起轿。

沈香伶看着姚老夫人的轿子拐了个弯，才扶着沈二夫人的胳膊往回走。

进了房间，她就有些不高兴的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外祖母也真是的，就大表哥那样的人品，还说的好象我要是嫁给他，就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沈二夫人坐到了炕桌的另一边，边削着苹果皮，边嗔怪的看了女儿一眼，道：“在胡说什么呢？你外祖母也许是不知道吧。”

“娘，外祖母怎么可能不知道？”沈香伶嘟着小嘴，不悦的叫道：“我上次去姚府的时候，跟兰姐在后花院子里玩，听到东南角的一间小屋子里有女子的哭声，当时吓了我一跳，兰姐身边的大丫头说，是老夫人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因为有了大表哥的孩子，被老夫人给关在了这里，等着发卖出去呢。”

沈二夫人看着一字一板的女儿，心里的怒火终于腾腾的燃烧了起来。

少爷把祖母身边丫头的肚子搞大，然后丫头不打死，竟然大着肚子往外卖，姑娘身边的大丫头当外人面就肆无忌惮的说腌臜事……这姚家现在都已经乱成这样了吗？

而且，就这样的一个混人，还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他？

“后日我回姚府一趟，你身体还没好，就不要跟着去了。”沈二夫人的心里打定了主意，以后不光是女儿，就是自己也要少跟姚家的人打交道的好。

“娘，外祖父当年是三品大员，为什么要娶个商户的女儿做正妻？”沈香伶好奇的问。

“那都是些沉年往事了。”沈二夫人并不想说。

“娘，您就跟女儿说说嘛？”沈香伶摇着母亲的胳膊：“我小的时候记事早，我记得我五六岁的时候回姚府，外祖父都明显更喜欢外祖母，那时嫡外祖母从来不象现在这样跟咱们说话的。”

沈二夫人想到自己的母亲，眼眶微红，想了想道：“当年你祖父没有家世背景，为官又公正廉洁，过的并不十分好，幸亏得了你……嫡外祖母家的帮衬。”

“哦，难怪嫡祖母总是一付高高在上的姿态。”沈香伶心里更坚定了钱的重要性。

“又在混说！”沈二夫人捏了捏女儿精致细嫩的小脸，道：“伶儿今年都十三了呢。”

“娘，人家在跟您说正经的呢，”沈香伶知道沈二夫人的下一句就是“该嫁人”之类的话，忙打断了她的话，不依的又开始摇晃起了她的胳膊，接着问道：“我从小就记事早，可是怎么就想不起来我外祖母是怎么得的病呢？外祖母的身体明明一直很好，怎么忽然之间就染了恶疾，还得连夜送出府？”

沈二夫人的脸色微白，嘴唇有些颤抖的转头看向了沈香伶，“女儿，你在姚府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我无意中听到两个丫头闲聊，说姚府已经很久都不进人了，怎么忽然又进来了一个，还得了个好差，在院子里管喂鱼，后来一个丫头小声说，那个新进来的小丫头的母亲，原是肖姨娘身边的大丫头，嫁给了庄子上的管事。”

沈香伶说完看到母亲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便又再接再厉的说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了，嫡外祖母既然那么不喜外祖母，又为什么会让她身边大丫头嫁的那么好，还让她的女儿进府当个好差？”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沈二夫人呼吸急促的拿起茶盏抿了一口，才看着女儿，道：“这件事情，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你现在也大了，也该为将来打算打算？”

“娘，你在说什么呢？”沈香伶见她母亲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笑着说道：“女儿的将来有什么可打算的。”

“那你从明天开始，就跟着娘一起学管家吧。”沈二夫人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了里间，拿出一本账册递给了女儿，道：“你拿回去看看，明天我可是要考你的。”

“娘，我不想学管家。”沈香伶上辈子早就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