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充满了药味,赵姨娘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绣着花。
看到忽然进屋的靖安侯一愣,忙起身要行礼。
靖安侯拦住她,道:“你好生躺着吧,我就是来看看,你身边的人伺候的精不精心?”
“精心。”赵姨娘把炕边的针线筐收起来放到了一边,靖安侯犹豫了一下坐在了炕边。
“如果缺什么少什么,就让人去跟夫人说,如果有那我能伺候不精心的,也禀了夫人直接撵出去。”靖安侯又道。
“这里什么都不缺……都挺好的……”赵姨娘语气有些哽咽的说道。
“那我先走了。”靖安侯叹了口气,站起了起来。
“侯爷——”赵姨娘忙拉住了他的袖子。
靖安侯回头看着她。
“您能再多坐一会儿吗?”
赵姨娘长的不是十分漂亮,但却很清秀,细细的弯眉,红唇小而饱满,不大的丹凤眼,此时含满了晶莹的泪水。
对于这个妾室,靖安侯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要不然也不能让她先后怀了两次孩子。
只是二夫人当年是他自己选的,他是真心喜欢二夫人。
所以他再想到这个女人是二夫人选给他的,他这心里就不舒服,提不起兴致。
但是现在赵姨娘这样眼泪巴巴的看着他,他又有些不落忍。
“有什么事吗?”靖安侯又坐回了炕沿上。
赵姨娘松开了手,眼角含泪的笑,有些羞涩的说道:“没有什么事,就是您好长时间不来,想让您在这里多呆会。”
靖安侯最喜欢的就是那种温柔羞涩的小女人,二夫人就是那样的女人,而此时赵姨娘,长时间因病不出屋,皮肤白的跟纸似的,比二夫人更多了几分弱不禁风的病态美。
靖安侯心里一软,伸手握住了赵姨娘的手,皱眉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吧,常年都是这样,我自己到是没感觉到冷。”赵姨娘用帕子在眼角擦了擦,伸手从桌子上拿起茶盏,给靖安侯倒了盏茶,“这里面加了蜂蜜,五姑娘说三姑娘喝茶就加蜂蜜,味道挺好的。”
靖安侯拿起来喝了一口,“不错。”
赵姨娘的脸上就露出了跟花似灿烂的笑容。
靖安侯的眸光微深,当天晚上便宿在了赵姨娘房里。
正房里的二夫人听人说侯爷在赵姨娘的房里歇下了,便也洗漱上了床。
许奶娘看她兴致怏怏的,便问道:“要不老奴今天晚上值夜?”
二夫人笑着嗔道:“奶娘在说什么呢?我还能因为侯爷宿在赵姨娘那里不高兴不成?”
“老奴没那么想,老奴就是怕夫人晚上要个茶水啥的,没有人伺候。”
“我这里还能缺了伺候的人?”二夫人笑道:“再者说了,奶娘可得保重身体,将来还要帮衬着我们伶姐几年呢。”
“夫人放心,老奴这身子骨再活个二三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许奶娘笑道。
二夫人拉了许奶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是我让侯爷去的西跨院,侯爷能听我的,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生气?赵姨娘是个省心的,这些年过的不容易,侯爷若是能常去看看她,她的心情好了,那病也许就跟着好了呢。”
“夫人就是菩萨心情,”许奶娘道:“好人自有好报,咱们三姑娘大难不死,那可不就是菩萨显灵吗?”
“可不是吗,”二夫人唏嘘道:“伶儿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还不得跟要了我的命似的?可见人还是得行善积德才行。”·
二夫人嘴上这样说着,但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只不过二夫人并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还让人给西跨院送去了一些时兴的布料。
可在第二天,第三天,靖安侯连着去了西跨院三晚以后,二夫人心里是真有点不舒服了。
到了第四天清晨,久未出屋的赵姨娘亲自来了二夫人的院子。
“给夫人请安。”赵姨娘进屋就在青砖地上跪了下去,给二夫人行了个大礼。
“妹妹这是做什么?”二夫人忙上前两步把赵姨娘扶起,道:“你这病才见好,可不能行这样的大礼。”
赵姨娘站起来后,红着眼眶道:“这些年多亏夫人照顾,才能让贱婢残活至今,奴婢心里感激不尽。”
“赵姨娘,千万别再用‘贱婢’两字来形容你自己,让芳儿听了心里该多难过?”沈二夫人扶着赵姨娘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