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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着凄寂的雨,朝歌站在雨幕中,她伸出手掌,接着那一滴滴雨水,那时的朝歌,变得很温顺,就像一个善良的小孩儿。
她走出了茶楼,她笑吟吟地目视着那一群群衣着鲜丽的青年男女慢慢地走进自己的圈套。她是猎命师,她的心底充满了鲜血,充满了杀戮的欲望。好罢!那便来罢!
被黑绸缎蒙住脸的青年男女,他们三五成行,慢慢地汇聚到一起,当他们拔起长刀的那一瞬间,他们的瞳仁里,皆露出了一片阴厉的血光。
杀......
不晓得过了多久,刀光闪烁在凄寂的天空下,倒映在一片泥水中,雨滴噼里啪啦,身披蓑笠的黑衣人,成了这方世界,最鲜明的印象。
刀落了下来,总觉得时光,在那一刻间,略显迟滞,之后,时光猛然加速,甚至不给人留下反应的时间。
大脑中,本是鲜明的灵光,此时却变得暗哑无光,脑海也突然间变得沉闷许多。直至思想变得一片空白,死前的那一刻,自己的灵魂与宇宙共融到了一起,自己仿佛就是整个宇宙。
那大抵是真正的死去了罢!
朝歌笑吟吟地将刀锋,用舌尖轻轻地舔舐了一番,后,啐出一口唾沫,表情是那么的厌恶。
这一幕,是天下人不敢想象的,势如日月的荣朝,在这一日间,足足损失了数十名青年翘楚,且不提荣朝的损失,便是名声说出去,也显得格外丢人。
震怒的荣朝长老,将木案拍得稀碎,“此事不能姑息!”
事情要闹大了,可侧依在酒肆中的张顺贤,却一脸笑意,站在他身后的女子,也正是朝歌。
张顺贤耷拉着双眼,偶或眼中会露出一道厉芒,他是真的不嫌事大!毕竟,孤重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既欲要在东荒境称霸,这点胆色还是要有的!
张顺贤指尖轻点着桌面,片刻之后,张顺贤沉吟道:“朝歌,这段时间,你勿要再出面了,剩下的不用你管了!”
朝歌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应允了,“大哥,朝歌不会死在你的面前!”
张顺贤双眼一瞪,更是将手中的酒壶,狠狠地摔在了木案上,怒斥道:“这种话,不要说给我听!死就死一边去!”
朝歌愣了愣,望着那个看似冷漠却不曾失去温情的男人,她的心底,不知是喜是悲,在最粗糙的语言里,她寻到了一丝温暖,虽然那片温暖,很淡很淡......
而此时,一位头顶上蒙着一层雨雾的女子,慢慢地走进了酒肆中,尾随在女子身后的人马,足有十余人。引路人是若水,她的身后,尾随着赤鸢还有一群师兄妹!
若水方走进酒肆,就失望了,因为,在这方看似逼仄的木屋中,她没有找到夏炎的影子。
而张顺贤的双眼,也不曾从若水的脸上移开过,赤鸢干咳了两声,皱了皱眉,心底则暗暗地咒骂着,“色痞子!张顺贤!”
奈何赤鸢的姿色已老,心底不免有些唏嘘,想起当年与张顺贤一同风光的时候,自己也是江湖之中,佼佼者的爱慕对象!可张顺贤未老,自己却失了花容。
张顺贤代表着一个时代,可当赤鸢看到酒肆深处,那个被光影湮没的老者时,她的心再次紧紧地揪在了一起,老者正是斩月!
试想当年,若是没有张顺贤,便没有荣朝,但若是没有斩月,便没有整个江湖,可想而知,斩月的江湖地位。
生涩的光,如锋利的长剑,从黑暗中,突围了出来,后来,天逐渐暗了下来,而客栈中,则点燃了一簇簇烛火,蜡炬在桌案上,慢慢地延伸着自己的光明属性,更似是夕时的落日!
赤鸢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准备好了吗?”
张顺贤笑道:“他们是一群傻子吗?”
赤鸢心底一滞,片刻后,才明白张顺贤言中深意。
看来,这一次血隐门,业已准备好了。
赤鸢急匆匆地离开了酒肆,她命自家弟子,在此等候,并多次嘱托,一定要留在张顺贤的身边。
走前,赤鸢笑道:“张顺贤你没变,你还是你!”
张顺贤却皱了皱眉,闷哼道:“臭婆娘,又扔给我一堆烂摊子!”
血隐门既打算与荣朝撕破颜面,那作为七子峰之中的七贤之一,她自是要负责将张顺贤和孤重崖的想法及时的禀告七子峰掌教。
因为,接下来的战争,将是整片天下的争斗。
这一日,安国的都城内,十分安静,这倒是十分的鲜见,七子峰和忘仇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