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襄阳城。
“将军,眼下我军士卒太少,根本无法与曹军正面对抗。”
“那就征兵!”张飞拍在府中的桌椅上,怒目圆睁。
“强行征兵恐怕会引起民愤。”顾宇无奈道,“而且以主公仁义,绝不会做这种强征之事。”
“那你有何良方?”张飞看向顾宇,满是髯发的脸有些暴躁,“我知道你有点聪明,快快说出办法。”
顾宇想了一会儿,说道:“在两军征战下,百姓跟着我们走已经民不聊生,我们只需要埋下百姓与曹军的矛盾种子,在合适的时机激化,便可以让百姓主动加入战争。”
张飞看了顾宇许久,才缓缓点头道:“此事便由你去办。”
当日,便有人在城中几个人数众多的茶楼开始宣讲。
“大汉王朝危矣,尤其在如今,曹贼不义,挟天子以令诸侯,操纵大汉皇室欲以犯上作乱。刘皇叔应运而出,为拯救汉朝奔波多年,可曹贼哪肯容忍,屡次掀起战争。”
“刘皇叔心系黎民,虽是不敌曹军,但在逃亡之际也愿意带着百姓离开,实乃至仁之士。只是那曹贼太过可恶,想要乱我臣冈,扰我家园,害我亲友,使我们击破人亡,流离失所。”
“面对即将到来的战乱,全天下的庄稼汉子都应该联合起来,互相支持,捍卫共同利益,打倒共同敌人!”
“这一战,你们不出来打,就会有其他人出来打!”
如此的话语出现在很多人桌子上,大部分人不敢公开讨论,可在茶余饭后也是愿意思考这其中意味。
仅仅一日间,这种言论便完全传播开,尤其是经过夜叉火烧粮仓一事,刘备顺理成章地将这件事扣在曹操头上。
即便不是他干的,那也是他干的。
“这些思想只是一枚种子,你需要找准时机引发百姓心中的恨意。”顾宇对着阴影处说话。
“什么是好的时机?”阴影中传来戴韦的声音,隐约可以看见他的轮廓。
“景山之外,必定会有良机。”顾宇说道,“因为游园者的加入,蝴蝶效应已经产生。如果我是加入曹操阵营,我绝不会让刘备带人和刘琦的部队会合,景山是最后的地方,一定会压上大军。
“刘备的人马太少,本来能够脱身就实属侥幸,如果曹操大军压境,除非我们改变阵营,连夜离开刘备,否则就连我们都会陷入到危险中。而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变数……就是刘备带走的十数万百姓。”
戴韦沉默一会儿,有些烦躁地转过身子,挠了挠头:“你们这些人勾心斗角,烦死了。”
这几日都是戴韦在暗中传播思想,着实令他头疼不已。
“为了活命。”
顾宇无奈地摊手,一根头发掉落在手掌上,他看了眼戴韦的头发,嗯……的确有些脱发了。
于是顾宇捏着头发,拍拍戴韦的肩膀问道:“你还要吗?”
“???”
戴韦沉默片刻,接过这根头发消失在阴影中,留下一句话。
“你这狗日的社交牛逼症。”
……
此刻,景山外。
憨厚中年人迷茫地接过长枪,枪尖刺鼻的鲜血让这做了大半辈子的庄稼汉有些头晕。
“报仇……鸿儿……”
呆滞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仇恨,以及难言的激动。
是啊,我什么都没有了,一家五口人都死在了战乱中,我还在等什么?
报仇?
报仇!
憨厚中年人抬起了脑袋,眼中露出野兽般的痛楚,恶狠狠盯住那名杀死他的曹军士兵。
他拿起长枪,毅然地冲向了那名士兵。
“贱奴,你想做什么!”那名士兵厉声喝道。
憨厚中年人被这声厉喝惊醒,但随即看到自己那倒在地上的无头儿子,热血不觉涌遍全身,举枪便朝着士兵劈去。
士兵显然也没料到这个憨厚的男人胆敢反抗,匆忙持刀抵挡。
中年人虽然憨厚,他在庄稼地里摸了大半辈子,不会点杀人把式,但力气却是大的出奇。
当下含愤一劈竟是劈得士兵持刀手一软,直接砸将枪当棍使,砸在他的脑袋上,砸出个头破血流。
“我……可以伤害到当兵的?”中年人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扬起疯狂之色,大吼道,“恶贼,还我孩儿命来!”
然而此刻其他士兵已经反应过来,有人大喊:“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