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的力气过大，仿佛掐着骨头似的，疼得未央皱了一下眉头。

未央正想挣脱，低头看向祁王妃，见她眼神有些涣散，却还是拼力地抓紧了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浮木。

未央沉默了一瞬，任由她抓着自己，温声道：“别担心，已经去请大夫和稳婆了。”

“太、太子妃……”祁王妃冷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如纸，她摇着头，眼里带着濒死的绝望。“我怕是不成了。瑶儿、请太子妃帮忙照顾一下瑶儿……她还那么小……”

闻言，宇清瑶拉着她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母妃，母妃你不会有事的……”

未央也是一愣，她痛惜地反握住祁王妃瘦削冰凉的手，试图安慰她。“大夫和稳婆马上就到，你再坚持一下……”

祁王妃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根本还没到生产的时候，这一个多月四处奔走操劳，身子早就垮了。到了这个时候，早已灯枯油尽，她心里是明白的。

黄泉路上先走一步，她并不怕，此刻濒死之际，最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

“太子妃……”祁王妃气若游丝，拉住未央的手，“虽然只是第一次见太子妃，可臣妾知道太子妃是个心善之人，瑶儿，就拜托你了……”

她出身贵门，心性骄傲，落魄之后尝尽人生冷暖。这一个月，她放下自尊四处求人，无不是被人拒之门外，或者冷眼相待。

连亲戚都不敢与她见面，怕受牵连。

只有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这样温柔地跟她们慢慢细说。

她相信瑶儿跟着她，比跟着任何人都会好的。

如意带着大夫和稳婆赶到的时候，祁王妃已经阖上了双眼，身下一滩血迹，身上还趴着哭晕过去的宇清瑶。未央整个人怔怔地软坐在地上。

如意连忙上前将未央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大夫分别看了看祁王妃和宇清瑶。在把脉之后，又探了探祁王妃的鼻息，然后摇了摇头。

未央眼里闪过一丝悲悯。虽然是萍水相逢，可是这一尸两命，又同是女子，让人痛惜不已。

她垂眸不作声，起身弯腰想将昏倒的宇清瑶抱起。

“太子妃，让奴婢来吧。”如意拉住她，然后自己将宇清瑶抱了起来。

“祁王府的人呢？”未央问。

如意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神色黯然地低声道：“稍后会来的。”

祁王府早就散了。祁王谋逆，虽然皇上没追究家眷责任，但明显是让他们自生自灭。人人自危，作鸟兽散。一个尊贵王府，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荒芜冷僻得吓人，连半个人影都找不到。

最终还是如意找了人来给祁王妃收尸，先送回了祁王府。

未央将宇清瑶带到了郡主府，托付给阿楠照顾着。

她回到皇城东宫时，人还有些恍惚。连晚膳也没吃，洗漱了一番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旁坐了一个人，正静静地望着她。

“醒了？”宇天寰的声音低沉且柔和，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起来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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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清风归寻，午月，爱吃朴子粿的王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