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夫听到这话,多少安心了些,接过茶抖了半晌,才敢喝了一口。
“如果有一日有人拷问你今日的事,你知道该怎么说?”林锦婳看他问道。
“小姐放心,小的打死也不会出卖小姐的。”黄大夫忙承诺。
林锦婳淡淡颔首:“你清楚就好,时辰不早,你先退下吧。”
黄大夫赶忙应声走了。
等他一走,林锦婳才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半晌才问墨风:“白兰的事尽快查,郑娇娇若是去郑如意那儿闹了,郑如意势必要狗急跳墙。”
“奴婢明白。”墨风应下,见她满身疲惫,才道:“小姐且先歇着吧,老爷虽然对他们心软,但现在是是非非他都看在了眼里,想必也有决断的。”
“嗯。”林锦婳微微颔首,不再多说。
不过今晚彻夜难眠的,是林麓之。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以前跟徐惠娘一起经过的点滴,心痛如万箭穿心。
翻出她曾亲手给自己绣的披风,虽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却再也忍不住坐在凳子上哽咽起来。
小厮在外面听到压抑的哭声,看着漆黑的房间,也只暗暗叹了口气。
一夜过去,林锦澄一大清早就赶了过来。
因为来的急,身上的寒霜还未退下,一瞧见林锦婳便心疼的揉揉她的脑袋:“昨夜的事我听说了,锦婳,你受苦了。”
林锦婳听着他温柔的声音,不争气的鼻子发酸,只强忍着眼泪朝他轻轻一笑:“大哥去看看父亲吧。”
“嗯。”林锦澄点点头,看着她眼里强忍的泪水,微微咬牙:“你放心,父亲就算心软,这一次我也不会心软。”
“好。”林锦婳莞尔。
林锦澄这才点点头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林锦婳站在门口半晌,才终于坐下用了早膳,不过早膳才用完,杨妈妈从外头带来消息,昨晚郑夫人自尽了。
“她怎么会自尽?”墨风也觉得奇怪。
杨妈妈叹了口气,道:“听说昨儿郑尚书府的小姐去闹了一场,晚上郑夫人便拿碎瓷片割了脖子。”
林锦婳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她:“郑家什么态度?”
“奴婢听说前两天郑老夫人还四处跟人说要休了郑夫人,奴婢想,郑夫人八成是为了这事儿才自尽的。不过郑夫人死的时候好歹还是正经夫人,丧礼也是按正妻的份例办的。”杨妈妈道。
林锦婳微微摇头:“若郑夫人真的是自杀,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必然不会是郑莱和郑老夫人。”她扛了那么久都未曾想自杀,怎么会突然间抹了脖子呢?不过昨日郑娇娇去闹过,唯一能让她自杀的,除了她唯一的依靠郑如意,她想不到别的。
杨妈妈跟墨风也瞬间想到了,互相对视一眼,均是皱眉没说话。
没多久,老六来求见了。
林锦婳现在不如以前那般遮掩了,直接让他进来回话。
老六今儿依旧一身水青色长衫,发髻全部挽在头顶,行走间,翩翩公子的风度已经慢慢显露出来了。
他进花厅后行了礼,才看着林锦婳道:“小姐,白兰有消息了。”
“在哪里?”林锦婳身子微微往前倾了一些。
“就被人关在景王府后巷一个宅子里,不过四周都有人把守,我们靠近不得,但可以确定里面的人是白兰。”老六瞥见林锦婳正在看的是一本策论,又只装作不经意的垂下了眸子。
林锦婳看了眼墨风,墨风颔首:“奴婢现在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