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婳这话说的小心,但句句都是在引导侯夫人。譬如她吃个饭都能被人下毒,去了刘御医府都能被找到,而且她自己进入那桃林后,也根本没有看到合香姨娘和定南侯,反而有一只她最害怕的野猫朝她扑来,这一环扣一环,都像是算计好,让林锦婳无法救自己的孩子,让她眼睁睁看着孩子被人打掉。
“合香那个贱人!”侯夫人几乎咬牙切齿,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狠毒,挣扎着就要起来。
林锦婳忙道:“侯夫人,你现在身子未好,再受了凉,往后怕是都没法怀孕。”
这话侯夫人很受用,当即停顿了下来,只流着泪看着林锦婳:“难道我就由着那贱人害死我的儿子不成?”
“锦婳不知夫人说的是谁,但这人既能神不知鬼不觉给我下毒,又能安排这府里的人让侯夫人出事,怕是不简单,这时候夫人还是好生歇着为上。”林锦婳并不明说,不然她少不得要怀疑自己。
“那是谁?”侯夫人不算很聪明,一时也糊涂了起来。
林锦婳只摇摇头:“锦婳也不知,不过夫人还是先好生养着,侯爷正当壮年,心疼子嗣也是正常,夫人既能怀上一胎,定也能怀上二胎。”
“当真?”侯夫人满眼希冀的看着她。
林锦婳这会儿当然不能摇头,不过只要她肯努力,兴许还有希望。
侯夫人见她是肯定的态度,心安了不少。
林锦婳看着时辰不早,起了身准备离开,定南侯夫人却忽然一把拉住她的手,道:“你帮我看个东西。”
林锦婳顿了顿,点点头。
侯夫人自己从一侧枕头下翻出一个香囊来给她:“你看看,这香囊里可有不对劲的东西?”
林锦婳扫了眼香囊上的画,是一副鸳鸯图,想来是女子赠给男子的。
她接过,打开看了看,面色慢慢沉了下来,不由问她:“侯夫人,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怎么了?”
“里面有麝香,虽然量少,但都没有研成粉末,很容易辨认出来。”她将东西收好放在了一侧。
侯夫人面色微微一白,麝香是什么她很清楚,有什么用她也很清楚。
“这东西……”她嘴唇微微颤了颤,才道:“是我总是在侯爷身上闻到这股香味,所以让人去悄悄拿了个那个贱人的香囊,没曾想她居然每日让侯爷熏了麝香再来见我,我的孩子,是侯爷他……”
“侯爷肯定不知道里面有麝香。”林锦婳忙把她从悲伤中拉出来。
侯夫人也瞬间醒过神,她方才差点就要憎恨侯爷了。
她抬手捂着如今已经平坦的小腹,越发恨:“这个贱人,贱人!”
“这物件长期佩戴,会导致无法怀孕。”林锦婳说罢,看着时辰不早,知道不宜久留,道:“侯夫人,锦婳身上的毒尚未解开,可否先行告辞?”
侯夫人的心里全记挂在麝香上,麝香这等东西极为贵重,只有宫中才有,区区一个姨娘是哪里来的这等东西?而且还能给林锦婳下毒,今日之事必然也是提前策划好了的,还有那刘御医……
林锦婳看她陷入沉思,这才默默退下。
出定南侯府的路不算远,她熟悉路,很快就到了府门口,但还没走出去,就听到身后一声轻唤:“林小姐。”
林锦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窈窕如柳媚眼如丝的女子已经款款走了来,偏生她穿的又十分保守,素锦长裙衬托得她又仿佛带着几分清纯气质,这样有着矛盾风格又格外美的人,难怪本就好女色的定南侯如此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