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眼珠子通红，胜利的喜悦，冲淡了他们原本对战友亲人的思念，可被聂力说出来以后，顿时压抑不住了。

“恨恨恨！”

三声恨，道尽了心酸。

聂力自然也知道，恨！

短短的时间内，跟多国交战，死伤不可避免。

“本将军想问一句，现在你们想干什么？”

所有新卫士卒高声呐喊：“报仇，报仇！杀尽秦狗！”

哗！

这一浪比一浪还高的呼声，让整个咸阳都在震动。

他们真的害怕了。

瑟瑟发抖，好似等待审判来临。

聂力沉重的点点头：“杀，是个好办法！可光是咸阳就有最少四十万的百姓，现在城内有我新卫五万精锐，一人要杀多少？”

士兵们都是经过聂力派驻在部队各个书吏、军佐进行了基础扫盲的，虽然水平不高，但一般的算数还是能做到的！

“八个！八个！”

有人大喊着！

一人最少要杀八个！

“嗯，算的很快，看来平日里军佐书吏对你们的教育还是很到位的！”

听到聂力的夸奖，出身算堂的那些军佐书吏挺起了胸膛。

“这只是咸阳，整个秦国据不完全统计，登记在册的还有四百多万人，咱们就按照四百万算，你们一人还需要杀八十个！加上前面的凑个整，一人杀八十八个，这么杀能解恨不？”

从聂力口中说出着四五百万人，好似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但士卒们却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居然要杀这么多人。

一人杀八十八个啊，这是什么概念？

而且还全部都是老弱病残，最起码大多数都是。

因为秦国能抵抗的精锐，都在这里了。

不仅仅士卒们愣住了， 那些旅帅师长，乃至于基层的军官也愣住了。

居然要杀这么多人？

聂力没管他们，继续说道：“咱们河西自古便跟秦国这面有往来，这四五百万人中，可能有你们的亲戚，朋友，或者是其他一些有关系的人，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就都要杀！绝不可能半途而废！”

“这个决定太大，所以我今日征求你们的意见，杀还是不杀，你们做主！”

“如果要杀！那本将军在此立下誓言，从明日开始，亲自带着你们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扫荡！”

“如果不杀，诸位也请给我一个解释！说服我！也说服你们自己！”

聂力说完了，只留下了士兵们大眼瞪小眼。

互相对视着。

他们之前只是想着，为兄弟们报仇，既然你们的顶梁柱出来打仗，杀了我们的兄弟，那我们就杀你们！

脑子里想的很简单。

可经过大将军的一番话，他们脑子瞬间不够用了。

是啊，大将军说的对，既然杀，开了屠刀，那就绝对不能半途而废，不然人家万一某一天反抗起来，那就完了。

他们都得还命！

可若是不杀，他们也不甘心啊。

一时间纠结了。

张仪满意的看着那个在王宫城墙之上巍然耸立的大将军：“师弟，大将军这口才，绝了，死的都能说活了。”

苏秦也是呵呵一笑：“是啊，虽然是诡辩，可即使吾也被带到了他的节奏中了，觉得大将军说的有道理。”

感叹道：“这也许就是，智商不如别人，那就把别人拉到同一水平线，用丰富的经验打败别人吧！”

这句话，还是苏秦听聂力骂算堂里那些学生的话。

被他记住了，总感觉这句话用在这里，莫名的合适、

一旁的乐娇听到两位被夫君寄予厚望的先生，在这里编排夫君，无奈的说道：“两位先生都是高人，就是这话忒儿糙了！不符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