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之抿唇。

他没再说一个字，目光里带着压迫感。

秦窈窈睫毛颤了下，低着头试探的开口，声音有点低落：“为什么阿砚会反悔，因为刚才看到了江离姐吗？”

萧砚之轻扫她一眼，对她说：“这地方之前江离住过。”

秦窈窈站直了身子：“阿砚，我不介意。”

萧砚之靠着沙发，低沉的嗓音传过来：“我介意。”

秦窈窈触及到他眼神的一瞬间，心里无比的慌乱，立刻收了眸：“我知道了。”

“阿砚心里还有江离姐，是我逾越了。”

说著说著，她声音也越来越小，隐约快哭出来：“我知道自己不够优秀，和江离姐还差得远，让阿砚失望了。”

“可是我真的喜欢阿砚，所以……”

萧砚之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大手停在她的头顶，轻柔地放下去，抚了抚她的头发。

他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温和几分：“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让你住她住过的地方。”

“你先回去住，我让薛安找个新的房子。”他嗓音很低，富有耐心：“给我一点时间准备，好吗？”

听了这话，秦窈窈才破涕为笑，刚才低垂的眉眼顿时变得喜笑颜开，一把抱住了萧砚之。

“我还以为阿砚不要我了。”

她的声音里，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其实能不能和阿砚住一起都不要紧，只要一直能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萧砚之心不在焉的听着，只是觉得有句话有点耳熟——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好像在那天的漫天飞雪下，江离在他的怀里说了这么一句。

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

江离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快冒烟了。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好像有千金重，根本抬不起胳膊。

厨房里传来声响，她顿时警觉。

直到看着宋榆端着白粥进来，她刚才提着的弦又落下，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失望。

“你醒了。”宋榆走过来，将热好的白粥放到床头前，“你刚退烧，喝点清淡的。”

江离眨了眨眼，觉得眼皮都疼得厉害，她刚一张口声音却沙哑的不成样：“谢谢你，宋榆。”

就算她后面失去了知觉，她也知道是宋榆救了她。

“我也是碰巧，问了门卫说你今天回来了，结果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开。”

宋榆笑到，声音如暖风一样和煦：“见你没反应，担心你出什么事。”

江离看着他，觉得心里很温暖。

“宋榆，我不知道说什么。”江离垂着眼，看着那碗白粥，眼眶微湿：“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江离近乎崩溃，是宋榆拉了她一把。

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给予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宋榆神色温和，“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江离安静的坐在床上。

她不善言辞，特别是这些脆弱的部分，她更不愿意示人。

见江离沉默著，宋榆也没继续追问，只是摆了摆手：“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心事，我就不过分追究了。”

“但是你得记住一点，”他对她一笑：“伤害自己是最愚蠢的做法。”

宋榆不愧是专业律师。

江离睫毛动了动，挤出一个笑容：“我没有轻生，你想多了。”

宋榆不置可否，语气比刚才严肃了些：“不管之前有没有，以后最好不要有这种心思。”

“你一时冲动的决定，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意义和价值。”

做了这么多年律师，求死之人他见过不少。

也不怪宋榆会这么开导江离，毕竟他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熟悉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