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的,江离想起在包厢外听到的那一句——
“护着她,是因为她现在很值钱。”
江离觉得喉咙干涩的要命,男人冷淡的声音又传来:“找人带走江异,让他立刻闭上嘴,关个没人的地方,价钱他开。”
薛安得到命令,迅速地赶了过去。
不出半小时的时间,楼下的人也都散去了,像是一阵风。
江离依旧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地蜷着。
她像是落魄的天鹅,又可怜又可悲。
“满意了?”萧砚之一手揣兜,口吻讥讽:“江离,我签你是让你给公司盈利,不是来给你扶贫的。”
“你知不知道这次闹出的负面消息,公司要花多少钱帮你处理?”
萧砚之的身上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压迫感。
江离低垂著头,听着他冷漠的口吻,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灌进去了一大盆的海水,又苦涩又发冷。
大厅的人已经全部走光,显得格外的空旷和寂寥。
见她依旧一动不动,萧砚之的耐心一点点被消耗,他伸手去拉她,却发现她身子在发著抖。
萧砚之视线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有些迟疑:“你在抖什么?”
从刚才得知江异来闹事的那一瞬间,江离就一直在发抖,她连腿都站不稳。
刚才甚至她还闭上了眼。
那是本能的绝望和无助,还有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产生的恐惧和无可奈何。
违约、解约、负面新闻、身败名裂……
江离摇头,倔强地开口:“我没有……”
她想脱身,可是手腕却被萧砚之紧紧地攥著,一刻不曾松动分毫。
男人的手很有力,温热的触感传到手腕上,她的鼻尖酸涩得像厉害,“你松开我,我要回家。”
这是她最本能的求救。
萧砚之略一拧眉,不由自主地冷声问出口:“你回哪个家?”
“我回……”
江离蓦然一僵,刚才还犹豫躲闪的眼眸此刻顿时呆滞,十分茫然地看了看周围。
她哪里有什么家。
江离用力地闭上眼,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分外的灼热,滚烫的让她控制不住:“萧砚之,你别管我。”
她一开口就带着哭腔和鼻音:“你不要管我了,也不要给他钱,让他继续骂吧,让媒体随便写吧,我无所谓了。”
身败名裂也好,骂名满天飞也好,从此再也不能演戏也好。
她统统不在乎了。
“这明星我不当了,萧总也别浪费时间和金钱在我身上。”江离的两手紧紧攥著,声音几乎都开始发著颤:“我不值得。”
男人眉心微微一压,声音沉冷下来:“江离,你的抗压能力就这么差,这就打算放弃了?”
江离抬起头,苍白的面容上已经满是绝望,睫毛上挂著泪珠,却一直没掉落。
她的倔强和骨气,此刻都成了压着她的大山,几乎要喘不过气。
这一刻,那一股要命的窒息感又一次袭来。
她想逃,想解脱,想永永远远的离开。
就在这时,薛安跑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萧总,人已经控制住了,就锁在车上。”
说的是江异。
萧砚之负手而立,低眸看着江离,松开了手:“走吧,去见见给你闯了祸的弟弟。”
江离没出声,只是呆滞的站起身,像是个木偶一样跟在萧砚之的身后。
楼下。
看热闹的人都走得干干净净,连狗仔和媒体也都让薛安给驱赶走,酒店门口的空地上显得很清静。
如果不是知情,很难相信刚才这里发生过一场多么热闹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