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述句。
江离怔了怔,眼睛轻眨几下:“这是我的私事,和萧总没关系。”
“这次案件在本质上直接影响到了江娱的利益,我有权提前知道你明天在法庭上的表现。”
他沉着语气,嗓音很是沉稳,尤为漫不经心,可又是显而易见的试探:“我不希望明天听到你临时改供词,让江异减刑的消息。”
话音刚落,江离倏地抬起眼,撞进那如雾一般的漆黑眼眸。
他看破了她。
她企图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可是心脏却乱成一团,垂在膝上的手也开始发抖。
他好像一眼就识破了她的彷徨和犹豫。
“你被人威胁了,是吗?”
江离捏了捏手指,倔强的马上否认:“没有。”
她不想和任何人再提起自己的家事,更不想和萧砚之揭露自己的伤疤。
她更不想承认,自己一旦做了某个决定,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你回答的太快,眼神也飘忽。”
萧砚之斩钉截铁地说,一眼拆穿她:“为什么要撒谎?你难道真打算让江异无罪释放?江离,你就这么欠他的?”
在这一连串的问题中,江离垂下眼睫,眼泪近乎汹涌,滚烫的滚落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灼得她生疼。
“你哭什么?”萧砚之沉着嗓音,但语气并不冰冷,更像是一种询问:“你为什么要哭,是你自己想当救世主,这是你自找的,难道不是?”
江离眼珠动了动,她拼了命的用指甲掐着手心,想要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我没有在哭。”
车里的氛围很压抑,男人一身素黑的西装,更让人觉得冷冽。
好似寒风一般刺骨。
“我说过的,你应该对我真诚一点,我会想一切办法帮你。”
“我不知道现在还作数。”
“一直都作数。”
“一直是多长时间?”
江离吸了吸鼻子,忽然抬头,眼含着泪水问他:“你以前也说过一样的话,你说过『以后』『未来』『永远』,可是它们都没有一个期限,只要你想,你都可以随时随意的收回。”
萧砚之看着她,伸手去擦她的泪。
若是没人安慰,她或许还不会崩溃至此。
可此刻,她很狼狈,也很委屈,连带着声音都不成一串:“萧砚之,你不该给了我避雨的屋子,还邀请我进去坐坐。”
“这样,我会以为你在询问我,要不要以后一起生活。”
她大声哭出了声音:“萧砚之,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打算,就在雨停的时候,痛痛快快的放我走。”
她哭得几乎昏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按在了怀里,他的双臂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怕她会离开似的,低头轻吻着她眼角的泪珠。
“江离,雨不会停的。”
“我是说,你人生的坎坷和磨难,不会因为我给了你躲避的机会,你就可以永远高枕无忧。”
“你应该有一把自己的伞。”
……
隔日。
在法庭上,江离看到了站在被告席的江异。
他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鸡窝,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在看到江离的瞬间,双眼放出光亮:“姐!你终于来了!”
江离深吸一口气,双眼里十分寡淡,只是眼神象征性的看了他一眼,又缓慢地移到别处。
明显不想和他多言。
江异看她一副清高的模样,眼神中闪过嫌恶和不爽,但还是软著语气求情:“姐,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说不行吗?”
“这法庭上的都是外人,他们又不是你的亲人,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