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末,医院里来看病的人很多,江离和乔瑾润在诊室里解决了午餐。
等到下午两点,乔瑾润说的那个心理学的朋友就赶了过来。
“介绍一下,这是周医生。”乔瑾润给江离介绍。
江离立刻站起身,礼貌的点头示意,眼神落在周医生的胸牌上。
周城。
不知道为什么,江离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
好像前不久有一则新闻报道,说有位心理学教授发表了有关于情绪导向的论文,影响力很广,学术性价值极高。
好像就是这位周医生。
想到他的身份,还有心理学上的地位,江离紧张的绷紧了后背,刚才的轻松浑然不见。
她该提前猜到,像乔瑾润这样在行业内如此优秀的外科医生,结交的理应都是些医学界的领军人物。
是他刚才的言论过于谦虚了。
周医生先是和乔瑾润寒暄了两句,才礼貌地对江离点头示意:“最近我在做有关于双相的研究,请问江小姐介意我将您的反馈作为双相患者的理论依据,记录在我的研究论文中吗?”
提前看过了江离的病历,周城直接单刀直入。
他不是那种心理机构的开导型医师,向来不会拐弯抹角的做无意义的安抚,向来直接干脆。
江离点头,反而内心放松了点。
她当然知道,周城的心理治疗不是那么好约,如果自己的治疗数据能够帮得到他,也算是心理安慰。
“你们聊,我出去走走。”乔瑾润给二人留了对话空间,虽然他也是医生,但是心理方面的问题大多牵扯到隐私,他无意去冒犯。
等诊室里只剩下了周城和江离两个人,周城熟练的掏出笔记本,坐公事公办,“江小姐,我们的治疗从现在开始进行。”
“我接下来会问你一些私人性质的问题,有些可能会触及到你的心理状况,如果中途有任何不适,随时喊停。”
“我明白。”
接下来,江离闭上了眼,开始跟随着周医生的引导,一点点的放松情绪,心跳逐渐变得平静。
在这过程中,她心底里积压的愧疚与懊悔,一点点被翻出来,重新在眼前再现。
早在好几年前,江离还念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在半工半读,白天念书上课,晚上则是接了个富家小孩的学业辅导。
偶尔没课,她也会跑去校门口帮忙发传单,或者是跑去商场卖促销牛奶。
她念大学的费用,甚至可以说是靠自己一笔一笔赚出来的,她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金钱的重要性。
那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
而就在这天晚上,她正在给小孩辅导功课,放在桌上的手机却震动了一次又一次。
在第三次震动时,孩子母亲的不悦视线让江离害怕。
她怕失去这一份稳定的兼.职,于是她直接关了机。
等按时按量的给小孩辅导完了功课,又给雇佣她的夫人道了歉,江离才急匆匆的从别墅里赶出来。
等江离赶回家的时候,她看到的是满地的狼藉,物品零零散散的撒了一地,父亲的脸上身上全是血,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他血肉模糊的侧躺在地上,一双眼睛还惊恐地睁大,嘴角的血已经干涸,俨然断了气。
这样的一幕,在无数个夜晚里如同梦魇,无尽缠绕着她,给予她痛苦与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