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和苏轼笑得更开心了,弟弟分明是强词夺理。
苏轼道:“你那字用力过猛,爹爹自然要生气。写字不是靠蛮力,靠的是巧劲!”
八娘接话道:“三郎,你平日里也该勤谨些。将来你和二郎都是要去京城参加科考的,若没有一手好字,考官第一眼就刷下去了呢!”
事实上,作为现代人,苏辙的毛笔字已经进步了好多,只是爹娘要求太高,哥哥又是个学霸,显得他就是菜鸡,这让苏辙多少有些憋闷。
还不如生在什么王爷富商家里,挥霍放浪过一辈子也划得来。
偏偏要当什么文学家,那文学家是那么好当的吗?
就单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不也被骂得狗血喷头。
想到这里,苏辙就忍不住摇头叹气。
八娘再一次催促:“你俩快回屋睡觉。”
苏轼关切道:“阿姐,你也睡,可别熬坏了眼睛。”
八娘道:“我不累。趁着我现下还在家,多给你们备一些。”
苏辙道:“我不走,我陪着姐姐。”
八娘道:“你留在这儿又帮不上忙。”
“谁说帮不上?”苏辙反驳,“我可以帮你整理丝线,还能陪你聊天解闷啊!”
苏轼一拍脑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前人有秉烛夜游,我们就来个秉烛夜话岂不美哉?”
月光洒进闺房,洒在三姐弟身上,仿佛一只温柔的大手将他们抚摸。
就连月神都羡慕他们深厚的感情呢!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程夫人来看女儿,就看到两个儿子都在姐姐房里,旁边还有一大堆的布料衣衫。
知道原委后,程夫人也兀自高兴,他们姐弟仨感情好是好事,只怕八娘出阁的时候,二郎、三郎不知该伤心成什么样。
时光不经花,一个月的时间就像长了翅膀似的,眨眼就到了。
接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来到了苏家门前。
闺房里,程夫人和任妈妈亲自为八娘穿上了嫁衣。
八娘哭,两个母亲也跟着一起哭。
任妈妈小心翼翼替八娘擦眼泪:“小娘子莫哭,把妆给哭花了。”
八娘忍着泪:“妈妈,我走之后,求您照顾好我娘。”
任妈妈泪眼朦胧:“哎,老婆子知道。”
八娘又道:“还有二郎和三郎,二郎性直,三郎桀骜,你要多多劝着爹娘些。”
任妈妈含泪点头。
八娘又对着母亲道:“娘,三郎大了,你少打他些。虽说三郎顽劣,但心地善良。”
程夫人道:“你管好你自己,那个混种你管他做什么?”
说着说着,程夫人又淌下泪来。
装扮好,八娘站起来,程夫人仔细打量:“我的女儿真是漂亮!”
八娘道:“我都是随了您。”
正说着,八娘瞧见两个弟弟走了进来。
一母同胞的三姐弟一时要分离,个个难以割舍。
八娘毕竟是姐姐,她强忍着眼泪道:“二郎、三郎,以后替我在家孝敬爹娘。尤其是三郎,少让娘操心,你瞧瞧你都多大的小伙子了!”
说完,八娘伸手给苏辙理了理不平的衣襟。
虽说苏辙比她小四岁,可已经比姐姐高出半个头。
苏辙紧紧抱住姐姐:“阿姐,我舍不得你!”
程夫人喝道:“快撒手!就算是姐弟,也是男女有别。三郎,你是越发没规矩了!”
苏辙才不管那么多,趴在姐姐肩膀上哭得稀里哗啦。
姐姐才十五岁呀,嫁人真是太早了。
古代一点都不好,女子出门少,连见个面都难。
任妈妈上前劝道:“小哥儿,快别哭了。今天是你姐姐的大好日子,掉泪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