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道:“你们懂个屁,婚姻是围城,是爱情的坟墓。我这还没找着爱情呢,就先进坟墓了。”
说罢,苏辙闷了三杯酒下肚。
韩世英道:“哥哥,你这话就过谦了。那史家的小娘子有倾国之貌,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美妻!”
苏辙已经微醺:“你小子心忒坏,说得就好像你见过似的。”
韩世英和胡缨相视一笑,这让苏辙看出了端倪:“你们背地里捣什么鬼?还不快快说来!”
见哥哥有些愠怒,韩世英赶紧求饶:“哥哥息怒。我和胡大哥担心你,所以先去查探查探未来嫂嫂漂不漂亮。若是不漂亮就坚决不能答应这门婚事。谁知嫂嫂国色天香,我们自然诚心祝福。”
“呸!”苏辙啐了他俩一口,“我看你们就是好奇想看看人家姿色!两个色痞子!趴人家院墙,不害臊!”
胡缨道:“三郎莫恼,我们是真的关心你。那史家小娘子不仅人秀丽,更有才气。我偷偷从她案几上拿了一首诗,少主看了都说好。”
这还用胡缨说,苏辙和史文姬是同窗,她什么才情苏辙比谁都清楚。
史文姬是漂亮又有才,可是还是个小丫头,苏辙一想到就头疼。
若说起来,他更喜欢热情奔放,身材惹火的女人,最好有d罩杯。
这些苦闷,苏辙跟谁都没法想。
本来是拉着韩世英和胡缨解闷的,谁知酒入愁肠愁更愁。
苏辙带着酒气回到家,来到母亲房里。
正好母亲房里没人,苏辙慢慢踱步过去,坐在床榻上。
只见娘亲瘦得双眼凹陷,脸皮蜡黄,不过短短几年,母亲就老了许多。
苏辙在床边小声呢喃着:“娘啊!我记得我小时候不听话,老是惹您生气,有一次你追着我跑遍了纱縠行南街。我也记得您给我和哥哥讲《范滂传》,我知道您希望我和哥哥做不贪食怕死,正直清明之人。
娘啊!祖翁和姐姐都走了,您千万不要扔下孩儿。求求您!求求您!”
说到最后,苏辙竟趴在母亲床头嗡嗡哭泣起来。
病床上的程夫人虽然睁不开眼睛,仿佛听到了儿子的哭声,竟有眼泪从眼角划过。
很快婚期如约而至。
大清早,苏辙就被奶娘拉起来梳洗。
任妈妈亲自给苏轼、苏辙穿上喜服。
程夫人病重,家里好多事都由任妈妈操持。
任妈妈的孩子全部夭折,苏轼和苏辙又是她一手带大,对任妈妈来说,苏轼苏辙就和她亲儿子一般。
如今两个儿子同时娶妻,任妈妈高兴得落泪。
苏轼安抚道:“妈妈,今天是好日子,不哭。”
任妈妈点点头,赶紧拭去眼泪:“哥儿说得对,是我老糊涂了。”
大门口,两匹骏马,和两队迎接队伍早就在等待。
到了吉时,苏轼和苏辙上马,在吹奏声中往各自的岳丈家里走去。
可巧的是,两个队伍又同时回到苏家。
这时候送亲的婆子却发生了争执,只为谁先进府门。
王家的人说王家娘子是嫂嫂,应该先进去;史家的人说史家娘子是知州之女,应该先进去。
古代的繁文缛节真是令人头秃,本就不愿成亲的苏辙更是烦闷。
忽的,史文姬在婆子的搀扶下走到王弗面前,施了一个万福:“文姬见过嫂嫂,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就请哥哥嫂嫂先进去。”
王弗知书达理,为人并不要强,道:“妹妹是知州千金,身份贵重,你先请。”
苏轼身为哥哥也不拘小节道:“三郎,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又是同日成亲,何不一起进去,分什么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