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
那一定是胡缨送来的!
苏辙怀中抱着女儿不方便。
旁边的丫鬟来接,他也不肯。
“高安,把信打开给我瞧!”
信中,胡缨说今年的棉花获得了大丰收,产量比眉州高出了两成,并且已经全部卖出。
周围的土绅也都愿意种棉花。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两年的辛苦没有白费!
苏辙望着怀中的女儿:“一定是我的宝贝给爹爹带来的好运。那你就叫棉花糖吧!棉花糖你喜不喜欢这名字?”
周围的下人看着主君做了父亲,高兴得自言自语的模样,都忍俊不禁。
经历了危险的难产,文姬实在没有力气哺乳女儿,只好遗憾地交给了乳娘喂养。
旧时规矩多,妻子生产后还不准夫妻住一起。
任妈妈安排婆子给苏辙单独收拾了一间房出来,但苏辙又表示了反对。
任妈妈满脸愁容:“辙哥儿,你这又是作甚?”
苏辙道:“文姬刚刚生产,身体正虚弱,晚上我正好照顾她。”
任妈妈好言规劝:“从小你就乖张,到现在还不收敛。家里有的是丫头婆子照顾文姬。妈妈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还你一个身体康健的妻子!这个月你就老老实实睡在听雨轩。”
苏辙毕竟是经过了现代教育的人,哪里肯听任妈妈不合理的规矩:“妈妈,我是文姬的夫君。她现在这样都是我造成的。照顾文姬的责任就该由我来承担。”
任妈妈摇头叹气:“辙哥儿,外边才是男子的天下,闺房内的事还是交给咱们女子吧!你若是都做了,我们又该若何?”
苏辙笑道:“家里人多,可我从来没把你们任何一个人当下人看待。其他事我我不管,但妻儿是我的,便是我分内之事。我知道在你们眼里觉得我离经叛道,但我只想守着文姬。为了给我生孩子,她吃了那么多苦。”
“辙哥儿,女子此时最脆弱,不能承受夫君的欢爱。”
任妈妈欲言又止。
苏辙无奈:“妈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文姬如此虚弱我怎敢冒失?我是真心想要照顾她。”
“哎!”任妈妈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了,“辙哥儿,妈妈也是女子。若我的夫君这般疼我,我自然欢喜无限。可惜妈妈没有这样的福分。”
苏辙握住任妈妈的手:“妈妈,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是对的么?从来如此,便对么?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女子会受到更多的保护,能有念书考取功名的机会。”
任妈妈蹙眉:“真有那样的时候吗?”
苏辙郑重点头:“会有的,一定会来的!”
在苏辙的描绘下,任妈妈似乎看到了那一天,可那一天实在超过了她的固有思维。
在苏辙的坚持下,晚上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苏辙陪伴文姬。
文姬躺在床上浑身无力:“三郎,你这是何苦?”
苏辙褪去外衣卧宿在文姬身旁:“你要是渴了、饿了,需要什么都叫我。”
苏辙强调:“不要怕麻烦我什么,这些本来我就是我该做的,而且和你怀孕生产的痛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呢?”
文姬欣慰地笑了。
她老早就知道自己的夫君和别人截然不同。
他想法卓尔不群,像是天上下凡的谪仙人,常人根本无法理解。
尽管肚子还是疼得厉害,可文姬窝在丈夫的怀里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香甜。
这本是夫妻和睦的事情,但第二日苏辙就被父亲叫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