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道:“所以子由这么晚回来是去见了包大人?”
苏辙道:“是的,我很惶恐,深感不安,怕辜负了包大人的期望。”
苏洵没有多想,甚至有些得意,朝中大员争着推举自己的两个儿子,既说明儿子的优秀也说明自己教导有方。
“子瞻、子由,这次制科考试难能可贵。汴京城中皆谓我们为三苏,可你们至今没有官职在身。若能在这次考试中脱颖而出,那便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
苏洵很期待,就好像他自己也参加其中似的。
苏轼一向对自己的才气颇有自信,躬身道:“父亲放心,子瞻和弟弟从今儿起就足不出户安心准备考试!”
对于儿子的表态,苏洵很是满意,可苏辙却五味杂陈。
不能出门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对做官真的不像哥哥那般执着。
第二天,苏洵就安排下人给两个儿子在后院单独清扫了一间屋子出来,专门做他俩的温习地。
房间里,王弗给他俩点上了檀香,文姬又吩咐家人无事不要靠近。
因为哥俩的考试,一家人都紧张起来。
这样的氛围其实给了苏辙很大的压力。
望着一旁认真温习的哥哥,苏辙心间千头万绪。
根据他在某音里学到的关于苏辙微薄的一点历史知识,苏辙很长一个时期的官职都不高。
做尚书右丞也没多少年就被皇帝给贬官。
总的来说,他和哥哥并不属于官运亨通之人。
朝堂内党派纷争,利益纠葛,圣心难测,想要在里面独善其身何其艰难,更何况还有耿直热忱的哥哥,苏辙越想心就越不宁静。
与其陷在朝堂的漩涡里,不如在商界打拼出一番名堂。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他结交高门权贵,和他们利益捆绑,在朝堂里自然有自己的代言人。
或许这样才是更能保护好哥哥的办法。
“三郎,你在想什么?”
苏轼的询问拉回了苏辙的思绪。
苏辙淡淡一笑:“老哥,我在想你穿朝服的样子一定很神气!”
苏轼笑道:“子由,我相信我们兄弟俩一定能像上次一样,同时高中!”
对于制科考试,苏轼信心满满,苏辙却忧心忡忡。
可苏辙不能剧透,无法告诉哥哥将来会发生之事,而且如今他来了,历史究竟能不能改变也未可知。
无论怎样,他绝不会让哥哥吃苦,要让他游山玩水,好吃好喝,做个开心的大诗人。
“我也相信哥哥做了官一定会是个爱护百姓的好官。”
弟弟这句话说到了苏轼心里,他收敛起笑容变得严肃:“子由我做官并未为扬名立万或者流芳百世,我只是不忍百姓艰难,想为他们做点实事而已。”
苏辙道:“我明白,哥哥心中装着大宋,装着百姓疾苦。”
苏轼垂睫:“子由,你还记得祖翁吗?”
“当然!”苏辙眼前浮现出祖翁的身影,“祖翁一生豁达无畏,有一颗仁爱之心,为了眉州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我俩的楷模。”
苏轼道:“没错,祖翁临走之时对我俩的叮嘱我现在都还记得。祖翁的心愿我想替他去完成。”
苏辙的心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哥,可是祖翁说要复兴大宋,打败西夏和辽国,这心愿太大,我们······”
苏轼劝慰道:“如果人人都不去做,大宋就永远风雨飘摇,但如果大家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就不一样了。再说了事在人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