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口,苏辙再不进去,苏轼可怜巴巴:“子由,你真不和我进去?”
苏辙道:“老哥,你才是凤翔的父母官,接下来的路得你自己去走。”
苏轼无法,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见了陈希亮,他躬身作揖:“大人,之前是苏轼疏狂,万望见谅!”
陈希亮道:“你可知错?”
苏轼道:“下官大错特错,日后定勤谨公务,不敢有一丝懈怠。”
苏轼在大街上被百姓责难的事情,陈希亮是晓得的,想来苏轼已经受到了教训,也不欲再为难他:“我已经让人把堆积的公务放你桌上,你去整理写好公文呈给我瞧。”
苏轼拱手:“下官遵命!”
在来的路上,苏辙叮嘱了很多,苏轼字字句句都记在心里。
这一次他尽量把公文简洁,用最简单的,口语化的词句,只要识字之人都能看懂。
陈希亮看过后,再没说什么。
苏轼心中不安:“大人,《凌虚台记》我重新再写一篇呈送给您。”
“不用了。”陈希亮语重心长,“子瞻,你既有匡扶社稷之心,爱护百姓之仁,那么你就要时刻留神。《凌虚台记》的石碑我会留下,作为你日后的提醒。”
“可是这会有损大人的名声。”
陈希亮笑了,苏轼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名声不足重,重在百姓安居乐业,重在后辈能有所体悟。”陈希亮起身走到苏轼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后生可畏,我老了,这大宋的江山日后靠的是你们。”
诚然,苏轼在陈希亮这里学到了很多。
人心的复杂,官场的不易。
倔老头虽然很多时候刻薄苛刻了些,但对苏轼刚起步的仕途有很深远的影响。
自那以后,苏轼虚心向陈希亮请教,做事写文都恭谨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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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晚,城外城隍庙。
苏辙端坐高位,身旁站着韩世英,下边恭敬站在墨门弟子。
凤翔府分舵的领头人是虎老大,他带着手下单手放在胸前,鞠躬道:“属下参见君上!”
苏辙道:“大家都是兄弟不用客气。而且我还要谢谢你们一直暗中保护着我哥哥。”
虎老大道:“判官大人是君上的亲哥哥,也是一位清廉的好官,保护判官大人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韩世英拿了两锭金子扔到虎老大手中:“你们昨日差事办得好,这是君上赏你们的,给弟兄们吃好喝好!”
原来马员外家戴着面具的杀手就是墨门弟子。
韩世英又道:“君上还有一事要辛苦你们。”
虎老大道:“是不是城中的谣言?”
苏辙道:“是的,我哥哥的名声都被何琛那群混蛋给搞臭了。处理这种事你们应该比我在行。”
虎老大拱手道:“此事就包在属下身上。只是我还需要额外的银子。”
苏辙夸赞道:“爽快!要钱要物尽管说,只要把事给我办成!”
世上三张嘴最是厉害,一个是秀才口,一个是和尚口,另一个是媒婆口。
秀才口骂八面,和尚口吃八方,媒婆嘴说万家
虎老大拿钱收买了落魄小秀才,还有城中所有的媒婆。
包括墨门中人一起努力,针对谣言的消息又传遍了凤翔的大街小巷。
之前传播谣言的几个替罪羊也被揪了出来,在菜市口痛哭,磕头道歉说不该污蔑苏大人。
几场连环操作下来,谣言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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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船早就造好,只是缺乏保养。
不过几日之后,就恢复了原本的富丽堂皇。
六月的东湖风和日丽,苏轼、苏辙、韩世英、陈希亮和儿子陈季常,还有周敦颐一行人来到了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