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殿之前,赵顼道:“三郎,让人替我备马,我不要坐车舆。”
皇宫的情况更为复杂和严峻,苏辙劝阻道:“世子,您就守候在东宫,我亲自带兵去宫内救驾。”
“不!我必须去!我的皇祖父、皇祖母还有父亲和母亲都在宫里,我必须去救他们!”
苏辙不再多言,而是解开外袍,露出了里面金黄的冰丝软甲。
就在赵顼惊愕之时,苏辙已经脱下冰丝软甲呈送至赵顼眼前:“请世子穿在身上!”
就算不说,赵顼也能想到,这件软甲是保护性命的重要之物。
“三郎,你给了我,你怎么办?”
苏辙道:“属下有功夫傍身,世子是千金之躯,不能有半点闪失。”
赵顼大受感动。
在这皇室之中,虽然都姓赵,可因为亲疏远近,地位也不尽相等。
当年父亲未成太子之前,只是濮安懿王第十三子,被几番迁出皇宫。
赵顼也因此受尽了宗室的嘲笑和白眼。
在亲人身上没有得到的关爱,他却在苏辙身上得到了。
见赵顼不动,苏辙干脆亲自替他穿起来:“世子,时间紧迫,咱们不能有耽搁!”
按照事前的计策,让叛军进城围攻皇宫只是请君入瓮。
等到他们全部集中在宫门之时,苏辙就会带着人切断叛军的后路,两面夹击,让叛军无路可逃。
现下,赵顼和苏辙就带着将士们赶往宣德门。
可是再周密的计划也会赶不上变化。
待苏辙赶到的时候,宣德门已经被叛军攻破,无数的叛军涌入了皇宫内苑。
不好!
官家和太子有危险!
苏辙抽调人手一起护着世子往官家的寝殿冲。
一路上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清冷的石板路。
古往今来,只要是战争就意味着残酷和杀戮,伴随着无数人的眼泪和痛苦。
原本通畅的宫内大道变得难以行进,哪怕苏辙带人奋力厮杀也只前进了一点。
赵顼已经是心急如焚,吼道:“三郎,我们该怎么办!”
骑马在这混乱的宫中已经是寸步难行,凭着苏辙一人也难以杀出一条血路。
苏辙往房檐看了一眼,有了主意。
他抱住赵顼的腰攀上了房顶。
苏辙就这样带着赵顼在箭矢当中,朝着官家所在的寝殿缓慢前行。
敌军的一个武将忽的挡住了苏辙和赵顼的去路。
那武将赵顼认得:“苗宗楠,我皇爷爷待你不薄,封你做大将军,没想到你竟然叛变朝廷!”
“待我不薄?”苗宗楠大笑了起来,“我等出生入死保大宋稳固,保百姓平安,却被酸儒踩在脚下,肆意轻贱!永安王有大一统的决心,允诺武将地位。与其让无能太子登基,不如放手一搏!”
见人羞辱父亲,赵顼气得够呛。
苏辙道:“世子冷静些,咱们不用和他们废话!”
说罢,苏辙已经跳过去与苗宗楠缠斗在一处。
苗宗楠虽是武将,但根本不是苏辙对手,只不过几招就刺中了对方的心脏。
另一头的赵顼毕竟没有功夫,站在高高的房顶也是战战兢兢。
一支乱箭飞来,赵顼吓得脚下一滑,就顺着屋顶往下滚落。
苏辙又要抵抗还要照顾赵顼,已经是十分勉强,见他滚落连忙去救。
失重的感觉让赵顼惊惧极了,可落地的剧痛并没有如约而至。
定睛一看,原来他摔在了苏辙的身上,难怪感觉掉在了一个软绵绵的垫子上。
赵顼慌忙起身蹲在一旁:“三郎,你没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