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辙并不着急。

他本来就没打算用神女殿赚钱，只不过是他钓大鱼的工具罢了。

渐渐的，两家店的名声就从南城传到了契丹贵族聚居的北城。

大家对这种新颖的模式，和里边实用的新商品都感到十分好奇。

九州杂货铺。

苏辙和沈括在里边闲逛着，小六子随行。

九州杂货铺很大，足足上千平。

苏辙看着里边琳琅满目的货品，想到了远在汴梁辛苦支援的妻子文姬。

这些货物能够来到上京很不容易，所以有的货架已经空了，却迟迟补不上货。

苏辙对着身边的沈括道：“在现下物流极度不发达的时代，长距离运输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必须在这里开办工厂。”

沈括笑道：“子由，咱们这算是跨国企业了罢？世界五百强排名第一啊！”

苏辙白了他一眼：“这里是内蒙，跨的是哪门子的国？”

沈括凑近苏辙，压低声音：“内蒙煤炭资源丰富，对于炼铁和烧制琉璃都有极大用处。我们得想办法拿到煤炭的开采权。”

至于煤炭所在地，没人比沈括更清楚。

苏辙斜睨着沈括道：“欲速则不达，小心步子跨大了扯着蛋。”

沈括本能地捂住了重要地方：“人家和你说正事，你偏要插科打诨！”

店里人来人往，汉人和契丹人都有。

只一眼就能完全区分汉人和契丹人。

契丹人长得比汉人更高大更粗犷，衣着也保持着游牧民族的特色。

忽然，小六子上前小声道：“苏老爷，前面那几个契丹人，为首的正是北面的枢密院的属官。我之前曾远远见到过一次。”

小六子人机灵，而且看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沈括道：“子由，看来咱们的努力有成效了。”

苏辙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走，我们去神女殿看看。”

神女殿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建筑，只有一楼专卖男子服饰和腰带等物品，二三楼都是女子的服装、珠宝玉器和胭脂水粉。

和九州杂货铺里的化妆品不同，这里的包装设计更加美观精致，简直就像一件件艺术品，满足士绅和贵族妇女的购物心理。

现代商品的法则在一千年前同样适用，毕竟哪个时代都有上流和平民，都有虚荣心作祟。

可是和九州杂货铺穿梭的契丹人不同，神女殿却全是汉人。

沈括好生奇怪：“不应该呀！梧桐树都种好了怎么引不来凤凰？”

苏辙也有同样的困惑。

照理说神女殿从名称，到店内陈设和商品都是这个时代的顶级，名声也应该传到了北城内，怎么就没贵族妇人愿意来呢？

小六子道：“小的有一个猜测。”

沈括道：“你尽管说来听听。要是说得对，苏老爷会重重赏你！”

小六子道：“契丹是游牧族群，民风彪悍，对女子的约束也少。她们之所以不来，是因为骨子里的傲慢。”

不用小六子往下细说，苏辙和沈括已然茅塞顿开。

尽管辽国设置了南北官制和城池，表面上看是民族融合和共同治理，实际上还是契丹为尊。

北城住的的是契丹贵族豪门，他们哪里瞧得上南城的二等公民？

神女殿什么都好，就是开在了南城。

若是能开在北城自然一切就迎刃而解。

沈括抬眼瞅着苏辙，正好苏辙也望向他。

只是短暂的眼神交流，两人都明白和对方想到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