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是王雱的书童，和王雱是形影不离。

莫愁思忖道：“元泽回京了？”

何七道：“是啊，自从新主登基，就下令科举改为三年一次，这不三年之期已到。阿青说，王公子这次就是来赶考的。”

莫愁道：“元泽才华横溢，本早该进士及第。只可惜时运不佳，延挨了三年。”

何七道：“阿青说王公子住在东华门街的兴来客栈里。”

莫愁打开拜帖，王雱的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里面除了问候之词，还留下了地址。

很显然，王雱相见莫愁一面。

对于这个三年未见的老朋友，莫愁也有心一见。

旋即她便亲自去库房，挑选了上好的端砚，狼毫软笔等考试用具，让何七送她去兴来客栈。

进了客栈，莫愁先是找了一个临街的座位坐了下来，然后点上菜肴美酒，才让何七去上面的客房请王雱入座。

王雱下来时，正好菜肴刚刚上桌。

莫愁还是向从前一样，大大咧咧招手：“元泽，你来得正好，快坐下吃饭！”

往昔和现下重叠，令王雱一时有些恍惚。

他坐下后说道：“就我们两个人，你点这么多菜干什么，多浪费。”

莫愁道：“不浪费不浪费，不是还有阿青和小七帮我们吃嘛！再说了，你马上就要进场考试，得多吃点补补身子。”

王雱忽的想起三年前因病退场，神色有点黯淡，莫愁发现后鼓励道：“元泽，你相信你这一次一定能够金榜题名！”

王雱藏起失落，点头道：“不过我是男子，这顿饭务必我来请！”

莫愁知道王雱认死理，也不和他抢：“好好好，这顿饭你请。等你金榜题名，我再大摆宴席向你祝贺。说不定你那时已经被榜下捉婿，成了王公大臣的乘龙快婿也不一定！”

想起两个哥哥当年被榜下捉婿的趣事，莫愁就忍不住来打趣王雱。

可是王雱听了非但不高兴，反而还很郑重道：“莫愁，你若这般说我，就是一点也不明白我的心。”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三年了，莫愁以为王雱早就放下，谁知还是执迷不悟。

忽的，她有些后悔来见王雱，若是被沈郎知晓会不会生气啊！

可是来都来了，莫愁只好硬着头皮把聚会继续下去。

她把阿青和何七都叫来一起坐下有了小七和阿青两个话痨，莫愁也觉得松快了些。

宴席上，莫愁和王雱都默契地没有提到沈括一个字。

临走时，莫愁把礼物拿了出来：“元泽，你学富五车，心有大志，望你在这次考试中发挥稳定，实现自己多年夙愿。”

王雱道：“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莫愁讪讪笑了两声：“元泽，好好考试！我走了啊！”

说完，莫愁还不忘叮嘱阿青：“阿青，这段时间很重要，你可要照顾好你家公子。若是缺什么你尽管到苏家来找我，我自会安排。”

阿青笑道：“多谢苏娘子关心，我会的！”

望着莫愁远去的马车，王雱迟迟不肯回客栈。

直到阿青催促了好几次，王雱才悻悻挪步。

自家公子的心思，阿青比谁都看得真切。

他和何七见面之时，两个人就私下里谈论过。

小七说莫愁娘子一心都在沈郎君身上，心里再容不得别人。

阿青想规劝，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至少在公子进考场前，他什么都不能说。

******

从前进士科一年一次，从预考到贡院考试，再到殿试，最后阅卷放榜，一个流程下来就得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