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也不示弱：“仔细想来，这话也不无道理。嫂嫂你平日里是不是把三哥哥管太严了？家里上下谁不知道你才是家主？”

无忧道：“姑姑，您也别说娘亲。姑父说您和娘亲半斤八两！”

“你这丫头！”

莫愁伸手要打，无忧拿了点心一溜烟跑了，跑的时候还不忘给姑姑做鬼脸。

“嫂嫂，你瞧瞧你女儿！我帮她说话呢，她还把我拉下水了！”

文姬掩口而笑：“三郎常常念叨，无忧的个性随了你哩！大大咧咧，跟男孩子没区别。”

莫愁挺直了背：“像我也没什么不好啊！免得别人欺负。再说了，就我哥宠女儿的样子，咱苏家就养不出温温柔柔的女孩来！”

文姬哭笑不得。

夫君确实宠女儿，好多事也不加约束，只要不太出格就由着她们去。

文姬在欣慰的同时也不免担心，担心女儿大了会惹出是非，也担心以后去了婆家会受到指指点点。

身为母亲，总是比其他人操心得更多。

莫愁看出了嫂嫂的心思，问道：“嫂嫂，你是不是担心无忧长大后太乖张？”

文姬不置可否。

莫愁宽慰道：“嫂嫂这却是想多了。咱家无忧和灵泽怎是寻常女子？自然配她们的都是豪气少年郎。就比如世英哥哥家的，还有高大侠家的，甚至胡缨哥哥家的，不个个都是男子汉？”

文姬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我既不会寂寞，也不会钻牛角尖了。”

“嫂嫂，我也没想过和你们分开。”

莫愁挽着文姬的手，亲昵地靠着她的肩头。

入夜，孩子们都睡了，莫愁还在替夫君整理行装。

沈括从背后抱住妻子，带着歉疚：“莫愁，对不起，我又要把你们母子留下。”

莫愁虽也舍不得，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成为夫君的阻碍。

“官人是做大事的英雄，我会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你。”

“能娶到你是我沈括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这一次的离别，沈括比以往更加不舍。

他舍不得等他多年的妻子，舍不得还未断奶的儿子。

可是前方的路太险峻，他不能带着妻儿去吃苦冒险。

“娘子，我会争取尽快让冶铁厂运转起来，那样我就能早些回来看望你和虎儿。”

莫愁道：“夫君，我打算待哥哥守丧期满，就来霸州寻你。”

沈括吃惊：“这······”

“夫君莫急，且听我说来。哥哥们守丧期满后势必要回到京师。那时虎儿也大了，我打算把虎儿托付给三哥哥和文姬嫂嫂。”

“可是······”

沈括着急，却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莫愁早就想好了一切。

“哥哥嫂嫂不会亏待虎儿。家里兄弟姐妹多，虎儿也不会寂寞。而我是你的妻，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想和你分开。”

男人越是疼爱妻儿，就越是害怕妻儿吃苦。

可沈括也了解莫愁的性子，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

最后沈括只能叹道：“等我先过去安顿好。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就派人接你们母子一起过来。”

莫愁巧笑倩兮：“京城万般皆好，可夫君你才是最重要。”

沈括心动，把妻子揽进怀中：“什么都比不上咱们一家在一起重要。”

沈括之前想，莫愁舍不得哥哥嫂嫂，舍不得苏家。

而他现在才明白，莫愁是他的妻子，是他这个小家庭的一份子。

他想着把妻儿留在苏辙身边，却没想到留在自己身边，当真是愚蠢。

眉州城外城隍庙。

为了掩人耳目更为了方便联系，墨门中人几乎在各个大城市都有自己的据点——城外的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