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就事论事,并非支持谁反对谁。我们只是女眷,对朝堂政事不懂。我们只想救阿云,救救那个可怜的女子。”
高太后道:“现下难就难在,王安石和司马光两位大人都有理有据。”
文姬道:“我大宋以律法严明治国。两位大人都搬出了大宋律法,可这两条律法分明有冲突。”
接下来的话,文姬不敢说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官员们按照大宋律法审理案件,如果律法出现了冲突就说明到了修改的时候。
但修改律法是朝廷之事,女眷可不敢置喙。
众人不由得把目光集中到了太皇太后的身上。
不仅是因为她德高望重,更重要的是她曾垂帘听政,说的话自然与旁人的分量不同。
只是太皇太后却没有表态,反而说道:“御花园百花盛开,咱们一起去瞧瞧!”
众人称是。
御花园中,太皇太后对着文姬道:“那边芙蓉花开得正艳,你陪我去看看。”
文姬明白太皇太后是有话对她单独说,施礼道:“妾身扶着您过去。”
张茂则冲着宫女和内侍摆摆手,让他们站得远一些。
芙蓉树下,太皇太后亲自摘了一朵娇艳的芙蓉花插在文姬头上。
文姬受宠若惊,连连谢恩。
太皇太后握住文姬的手:“小苏是我大宋的肱股之臣,史夫人不必这么客气。”
文姬道:“臣妾感谢太皇太后和陛下对苏家的信任,对夫君的青睐。”
“你和小苏都是有才干有学识之人,有你们实乃我大宋之幸。”
文姬恭敬道:“我和夫君都是大宋的臣民,自当为大宋肝脑涂地!”
“好!”太皇太后称赞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只要苏家对我大宋忠心耿耿,对官家誓死效忠,我大宋绝不会亏待了苏家。”
文姬隐隐约约觉得太皇太后在暗示自己什么。
太皇太后又道:“史夫人,咱们是夫君的枕边人。若是夫君受了委屈,心里不平之时,要懂得劝解,而不是煽风点火。若是哪一天闯下弥天大祸,只怕株连家族。史夫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回想起三郎说过,苏家富贵滔天,已经遭人嫉恨。
若是失去了官家的信任和庇护,那就是苏家倒霉的时候。
文姬顿时明白太皇太后叫她单独说话的用意,急忙道:“臣妾会把太皇太后今日的话日日记在心中。您放心,苏家会谨守本分,只做该做之事。那些不该做的,苏家绝不会沾染分毫,就像当年永安王如何威逼利诱,苏家从未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太皇太后满意点头:“咱们是主母,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保证家族无忧。”
文姬道:“今日能得太皇太后指点,文姬喜不自胜。”
太皇太后道:“你和莫愁都是女中豪杰。只可惜咱们女子不能参加科举,否则考个功名必不是难事。”
文姬道:“多谢太皇太后夸奖。我和莫愁能为夫君管好家中事,已经十分满足。”
太皇太后点头:“苏家和沈家有今日的繁盛,与你和莫愁的勤谨分不开。我看官家是时候给你们一个诰命夫人,让那些世家大族的娘子们好好学学,如何治家,如何做当家主母。”
文姬很是吃惊,立刻跪下:“此等殊荣,妾身万万不敢受!”
太皇太后扶起文姬:“史夫人不必过谦,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本是进宫为阿云求情,没想到却得了两个诰命夫人的殊荣回家,文姬和莫愁都是喜忧参半。
爬得越高跌得越重,荣宠过头恐不是好事。
福康公主并没有同文姬和莫愁一起出宫。
她被留下了宫中,这座皇宫原本是她的家,她从小在这里长大。
在太皇太后宫中用过晚膳之后,福康公主去了高太后的寝殿。
太皇太后说她俩姐妹情深,让她们重温年幼的时光。
小时候天天腻在一起,长大后的机会可不多。
夜幕降临,太皇太后倚在软塌上闭目养神,两个宫女正在给她捏脚捶背。
可是两个宫女总是把她按疼,一点都不舒服。
这时,张茂则走了过来,看见太皇太后微蹙的眉心,把两个宫女悄悄支走了。
按摩的手法好像变了,太皇太后睁开眼,看见了张茂则,微笑道:“我说怎么舒服多了,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