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道：“怀吉，我们已经错过了半生，下半生不能再浪费。”

见过怀吉，公主又折返来到水榭。

赵顼站了起来，轻声问道：“姑姑做好决定了吗？”

“仲针，姑姑谢谢你！”公主又望向苏辙，矮身施礼，“日后拜托小苏学士好好辅佐官家。在他低落的时候安慰他；在他的焦躁的时候开解他，在他被那些老臣刁难的时候护着他。”

苏辙拱手：“臣肝脑涂地也会保护好陛下！”

公主欣慰点头，把视线挪回赵顼身上。

“仲针！”公主扑了过去，紧紧抱住赵顼，带着哭腔，“姑姑谢谢你！”

赵顼心中也泛起不舍，颤声道：“姑姑，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公主松开赵顼，握住他的手：“够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知道当皇帝也有许多身不由己。好在有小苏陪在你身边，姑姑才能放心离开。”

赵顼道：“祖母和母亲孩子慈宁殿等姑姑，你去看看她们罢！”

公主含泪点头去了。

公主刚走，苏辙就作揖道：“微臣替天下的女子多谢陛下的恩典！”

赵顼道：“三郎，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为官家分忧是微臣的本分。”

姑姑要离开，赵顼也感怀：“三郎，陪我走走罢！”

苏辙让开一条道，做出“请”的动作。

另一边的慈宁殿。

殿内只有太皇太后和天后，旁边也只有张茂则服侍。

公主缓缓走来，扑通跪在地上：“母后，孩儿不孝！”

高滔滔见状，连忙把公主扶起来，一同走到太皇太后身边。

太皇太后握住公主的手：“前段日子，我梦到了你的生母苗娘子。她对着我一直哭，说看见你过得不好，很心疼很愧疚。我也跟着她一起哭。孩子，这些年是苦了你。”

公主摇头：“母后对我很好，滔滔姐姐也对我很好。我真的很舍不得你们！”

高太后红着眼眶：“徽柔妹妹，我们也舍不得你！”

福康公主道：“一直以来，我就像笼中的金丝雀，向往着外边的自由。”

太皇太后羡慕道：“孩子，你自由了！记得，好好过日子！”

是啊，太皇太后羡慕福康公主，至少福康公主还能离开这个牢笼，而她却再也没有力气折腾。

大殿之内，娘仨一边说一边落泪，但同时又带着高兴。

不久之后，福康公主病重。

官家尊重姑姑心愿，准予她同驸马都尉和离。

紧接着就传出了福康公主薨逝的消息。

官家亲拟谥号“庄孝”，追封秦国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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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五十里，道路上几辆马车停驻。

赵徽柔和梁怀吉穿着百姓的衣裳，如同一对寻常夫妻。

他们丢掉了身份，也获得了自由。

“文姬、莫愁，你们保重！”

赵徽柔与文姬、莫愁三姐妹紧紧拥抱在一起。

梁怀吉冲着苏辙和沈括作揖道：“多谢两位大人的周旋，我和徽柔没齿难忘！”

沈括玩笑道：“梁兄好福气，竟然让你拐走了一个公主！”

莫愁一听，斜睨着丈夫：“沈存中，你这话听着很遗憾啊！真是委屈你了，没娶到公主。”

沈括立马求饶：“我的小祖宗，你娶到你是烧了高香，祖坟都冒了青烟，可以了罢！”

众人忍不住哂笑。

赵徽柔道：“莫愁真是好福气，有一个疼你敬你的夫君。”

文姬道：“徽柔姐姐不也有福气？你们历经波折，日后都是和顺幸福。”

赵徽柔叹道：“我们仨都有福气！说到底，女子最大的福气是有一个好夫君！”

莫愁道：“以前我也这么想，现在我觉得女子最大的福气是自尊自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男子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