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安问道:“舅舅当年也伤过舅母的心?”
“是啊!洞房花烛夜,我还大言不惭要与你舅母结拜兄弟。好在你舅母生性刚毅,否则我哪里去找这么能干的娘子?”
说完,苏辙自己都忍不住自嘲起来:“祥安,你瞧那时的舅舅多傻气!”
祥安道:“谁年少时不会犯错?如今舅舅对舅母的好,天下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就连舅母也说嫁给舅舅是她最大的幸福。还有这苏家,若不是有舅舅您,哪里有我们的今日?”
苏辙很是欣慰:“咱家的祥安真是长大了!你是苏家的长子长孙,好好跟着你舅母学习,以后的蜀商会就由你来掌管!”
祥安心颤:“可是我并非两位舅舅所出,事实上也并非苏家长子长孙。蜀商会是苏家的命脉,责任重大,祥安恐承受不起,望舅舅三思!”
“你娘入的是我苏家祖坟,你姓苏,自当是我苏家子孙。”苏辙自责道,“其实舅舅每次见到你都很愧疚。若当初能保护好阿姐,怎能让你没了母亲?”
祥安反过来安抚起舅舅:“娘亲去世时,舅舅也才十三岁。十三岁的年纪能做得到什么呢?舅舅不能用现在的能力去回顾当年的自己,那样不公平。祥安知道,您已经尽了您最大的努力,我相信娘子现在一定和祖翁、祖母团聚,并且为苏家的成就感到自豪!”
苏辙不由得感叹:“我家祥安懂事又让人安心。我苏家后继有人,舅舅很高兴!”
祥安道:“谢谢舅舅赞赏!舅舅您放心,公主嫁给我就是我的妻子,我定会好好待她。”
苏辙拍拍祥安的肩膀:“咱们苏家也算是双喜临门。祥安走,我们找你大舅讨要喜钱去!”
麟儿诞生,苏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唯独十岁的苏迈闷闷不乐。
继母对他很好很好,甚至比生母还多了几分宠溺。
他把王闰之当做了母亲,可母亲现在又生下了自己的孩子,苏迈总觉得自己会被忽略。
就好比现在,大家都去瞧刚出生的弟弟去了,就连来问他肚子饿不饿的人都没有。
“迈儿,你怎么藏在这里?”
任妈妈找了过来,才发现苏迈呆呆站在墙角发呆。
“祖母,您怎么不去瞧弟弟?”
苏家的孩子没一个任妈妈没带过,她对小孩子的心思很是了解。
见苏迈赌气的样子,任妈妈道:“大家都去瞧弟弟去了,迈儿不高兴了?”
苏迈鼓着腮帮子不肯承认:“迈儿才没有那么小气呢!”
任妈妈哄道:“是是是,咱家迈儿最大方。肚子饿了没?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百味羹,咱们现在就去,不然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苏迈眼中含泪:“谢谢祖母!”
任妈妈摸摸苏迈的脸蛋:“傻孩子,以后可别自己藏起来伤心,有事给祖母说,知道吗?”
苏迈点头:“迈儿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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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任妈妈给王闰之送滋补的汤药来。
待王闰之喝完,任妈妈道:“迈儿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
产后才三天的王闰之还是有些虚弱:“许是因为弟弟出生之事罢?”
任妈妈点头:“那孩子同轼哥儿一样,是个心思细腻的,恐是怕你有了弟弟,不爱他了!”
说起这件事,王闰之心中也带着歉疚:“我一直想见迈儿,只是我现在身子不爽利,他不方便进来。”
任妈妈安慰道:“夫人放心,还有我老婆子在呢!现下你就安心养身体,等你出了月子再见他不迟。”
“那就多谢妈妈了!”
任妈妈叮嘱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快躺下休息,给孩子喂奶就不容易,千万别忧思堵奶,那就难受了!”
王闰之连连点头。
她远离青神老家,随同丈夫来到京师。
夫君对他虽好,可总是忙碌不见人影。
和文姬妯娌相安,可文姬更是操劳。
在这个家里,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让她反倒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闲人。
除了陪伴迈儿,就是任妈妈对她最好。
这一日傍晚,王闰之正睡得昏昏沉沉,半睁开眼睛,发现面前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张望。
那小身影见她醒了,立刻就往外跑,王闰之急忙喊道:“是迈儿吗?”
苏迈原本是偷偷进来看看母亲,谁知被发现,只好顿住脚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