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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另一边的苏家祠堂,里边整齐摆放着祖宗牌位。

苏家的根在眉州,逝去的亲人也长眠在眉州,京城南园从以前的客居慢慢变成了“家”。

祠堂里的墙上挂着亲人的画像,每一幅都是苏辙亲手所绘。

结合了现代人像素描和传统绘画技法,苏辙的人像作品显得更加的逼真,仿佛真人站在了墙上似的。

婚宴结束,宾客们渐渐散去,因为陪酒,苏辙已是喝得满脸酒晕,昏昏沉沉中,他来到了祠堂。

此时的他褪去了白日里的“大人皮囊”,显露出小孩子的执拗。

只见他抱着姐姐的牌位,坐在地上,仰头对着姐姐的画像:“阿姐,你看到了吗?祥安成婚了,娶的是咱们大宋朝的公主。你当婆母了,我也有了侄媳妇,很快咱们还要当祖母和舅爷。我今日很开心,阿姐,你也一定很开心罢?”

说着说着,苏辙就流下了眼泪。

一个身影出现在祠堂门口,那人脚踏金乌靴缓缓走近。

“子由。”

轻柔的呼唤声传来,苏辙抬头看见了哥哥。

苏轼蹲在了弟弟面前:“子由,你醉了!”

苏辙固执地摇头:“我没醉!我是高兴!我和阿姐都很高兴!”

苏轼伸手拭去弟弟眼角的泪花:“我知道你想阿姐了,我也想她!”

“哥!”苏辙拽住苏轼的手臂,“都怪我!如果我那个时候不那么贪玩,不逃避自己的责任。我一定能够护阿姐的周全!阿姐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人啊!我为什么就没有保护好她呢!”

苏辙痛苦自责,他开始捶打自己,恨不得用自己的性命去换阿姐的性命。

苏轼慌忙摁住苏辙的手:“子由!我也是阿姐的弟弟,我是你的哥哥,阿姐的离去我的责任更大!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毕竟谁也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苏轼感怀,跟着弟弟一起落泪。

苏辙像是受了委屈:“哥,可是我真的好想阿姐,一想到她冰冷的尸体被我抱在怀里,我就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哥哥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苏轼把苏辙抱进怀中,“你把祥安养得很好。如今他又娶了公主,我想阿姐也会欣慰。”

这么多年,身边都是依靠苏辙的人,他暗自告诫自己要坚强,不能懦弱,他要为所有人撑起一片晴天。

无论他多累,却从不喊一声累;无论他多么辛苦,也从不叫一声苦,哪怕前方是惊涛骇浪,他也必须面不改色,不让家人担心。

这些苏轼都知道,很多时候他也心疼弟弟,可是他只是一个儒生,除了默默支持弟弟,根本就帮不上一点忙。

苏轼也时常自责,但也从未挂在嘴上怕弟弟担心。

祥安成婚,在酒精的作用下,苏辙深埋心底的情绪全部脱离了掌控。

他在哥哥怀中肆意哭泣:“哥,我要阿姐回来!我要阿姐好好在我身边!”

苏轼流着泪:“子由,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这个哥哥很没用,除了陪着你什么也为你做不了。”

苏辙紧紧拽住哥哥的衣襟:“哥,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求你,求你一定不要扔下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要是你也没了,我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听了这话,苏轼是又心酸又感动:“子由,你一直都是我最爱的弟弟。下半辈子,哥哥一定好好陪着你,不离开你。”

像哄小孩一样,苏轼小心翼翼哄着醉醺醺的弟弟。

祠堂外,文姬远远站在走廊下,正好把祠堂里的一幕都看在眼里。

贴身丫鬟彩月问道:“主母,三爷醉了,咱们要不要把他扶回卧房好好休息?”

文姬沉声道:“你没看见二爷也在里面吗?你去准备两床被子送进去。”

彩月不解:“送被子去祠堂作甚?”

文姬道:“三郎思念姐姐,今晚定是要陪着八娘子的。”

彩月叹道:“三爷在外顶天立地,在内对所有人都和善温柔。主母,您可真有福气,这样的男子世间少有!”

文姬脸上浮现出笑意:“我确实有福气。吩咐其他人,不要到祠堂搅扰了两位爷。”

彩月矮身作揖:“我晓得的,立刻就去!”

另一边的新房里,祥安和赵芸睡得正香。

天刚蒙蒙亮,婢女和婆子就打着水前来服侍主人洗漱。

祥安起身,吩咐其他人出去,想让公主多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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