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别人说,赵顼很清楚王雱,于是立即封他为龙图阁直学士兼崇政殿说书。
这样一来,王雱就能时常入宫与他讲学交流。
被授予官职后,王雱进宫谢恩,赵顼亲和道:“元泽,不必拘礼!”
王雱依然规规矩矩:“皇恩浩荡,臣还是要感谢官家抬举之恩。”
“你呀!就是没有三郎放得开,走到哪儿都拘着!”
王雱道:“微臣只是个酸腐的文人,哪里比得上苏相国的全才。”
赵顼原本想同王雱叙叙旧,没想到他比从前更古板,顿时觉得无趣极了。
只几句话赵顼就把王雱打发了出去。
打开桌上的一卷书画,上边是王雱的作品,旁边还题诗一首,曰:倦寻芳:
露晞向晚,帘幕风轻,小院闲昼。翠迳莺来,惊下乱红铺绣。倚危墙,登高榭,海棠经雨胭脂透。算韶华,又因循过了,清明时候。
倦游燕、风光满目,好景良辰,谁共携手。恨被榆钱,买断两眉长斗。忆高阳,人散后。落花流水仍依旧。这情怀,对东风、尽成消瘦。
赵顼感叹,王雱才华横溢,就是人无趣了些,在感情的问题上也钻了牛角尖。
另一边,苏辙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吕公著和范纯仁调回中枢。
他俩一个是吕夷简的儿子,一个是范仲淹的儿子,父亲都是名相且志气高洁。
他们也都继承了吕家和范家忠烈的世家风骨。
王安石党羽众多,苏辙不能当个光杆司令,没有帮手。
而这两人无疑是苏辙最信赖的左膀右臂。
有人提议召回司马光,但苏辙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
司马光和王安石一样执拗,让他编纂史书可以,但召回恐怕会矫枉过正。
毕竟苏辙并没有打算全盘否定王安石变法的各项内容,只是有的要坚决停止,有的要进行改良。
无论什么事,都有两面性,变法的出发点是好的,好多是被下面的人搞坏了。
搞一刀切和急刹车都会引起可怕的后果。
“左”和“右”都不可取,唯有保持冷静和平衡才是上上之选,但这显然很难。
并且在王安石看来,苏辙是彻彻底底的敌人,是要击垮他多年变法心血的恶徒。
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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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迁都以后,汴京就分为了新旧两城,两城之间既相互依存又相互独立,中间只靠运河连接。
一旦遇上战事,城门就会紧闭,新旧两城便各自为守。
新都建成之后,太学也一并迁走,旧城里除了私塾就没有大的学院。
而此时,沈括就穿梭在一栋偌大的宅院前,一会儿指挥这个,一会儿指挥那个,忙得像只陀螺。
“你们搬东西的时候小心点!”
“这些东西是地理学堂的,你们怎么放在物理学堂里来了!快快给我搬回去!”
沈括站在院子里不住叹气,只可惜他只有一个脑袋一双手,干不了那么多事情。
“存中!”
身后传来苏辙的呼唤声,沈括抱怨道:“子由,你可算来了!”
苏辙抱拳致歉:“对不住!我也很想来帮你,可我实在走不开。”
沈括道:“你现在是副宰相了,公务繁忙,我也能理解。”
苏辙四处张望:“存中,你这书院弄得还不错嘛!名字想好了吗?”
沈括笑得狡黠:“我早就想好了!”
说罢,他让小厮把大门口的牌匾抬了出来:“子由,你瞧!”
苏辙一看,牌匾上赫然写着四个鎏金大字“清北书院”。
苏辙笑道:“你小子这心思也忒明显了!”
沈括道:“老子以前挤破脑袋也没进去,现在爷就当校长扬眉吐气一回成不成!”
苏辙竖起大拇指:“那简直太成了!不过这字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
沈括哈哈笑道:“这是你嫡亲哥哥的字,你难道给忘了?”
苏辙惊讶:“我哥远在杭州,你什么时候让他写的?看来你是早就想好了呀!”
沈括得意:“那是当然!咱大舅哥可是文坛领袖,这牌匾必定得他的字才行!子由,我也得多谢你,若不是你,我这书院可开办不起来!”
苏辙把手搭在沈括的肩膀上:“咱俩是兄弟,不分彼此,而且我们还要携手创造盛世大宋呢!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