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面上波澜不惊:“不知者不怪,爱妃曾是契丹最尊重的公主,也是辽国宰相耶律乙辛亲自护送而来。既然爱妃点名要苏辙陪同,那朕就让他陪爱妃前去走一趟。”
得了应允,耶律海离是笑逐颜开:“妾身谢过官家!”
当夜,耶律海离自然是极尽奉承,颠鸾倒凤不在话下。
翌日,当苏辙接到赵伦送来的口谕时,很是震惊。
小六子不解:“三爷堂堂宰相,居然给一个贵妃当护卫,简直是闻所未闻!”
赵伦道:“那贵妃如今正得宠,她又是辽国送来的。官家为了两国和平,少不得迁就些,苏相公莫要气恼。”
苏辙道:“都是差事,无关乎身份地位。既然贵妃娘娘点名我护送,那我听命便是。”
等到赵伦走后,小六子愤愤道:“那耶律海离肯定已经知道君上的身份,想着法子来羞辱人呢!”
公孙鸿道:“我看那耶律海离不仅仅是为了羞辱君上,很可能是有话和您说。”
苏辙很镇定:“我倒要看看耶律海离到底耍什么花招。”
公孙鸿揣测道:“如果她当真知道了君上的身份,很可能以此为要挟您和她做交易。”
“和我做交易?”苏辙道,“恐怕这交易是我的性命。”
小六子捏紧了拳头:“若真是如此,那咱们就留她不得!”
公孙鸿道:“小六子莫冲动,现下不是好时机。咱们和变法派水火不容,若是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咱们所有人都会万劫不复!”
小六子咬牙切齿:“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咱们正是最紧要的关头,又跳出来个耶律海离出来作祟!”
公孙鸿道:“小六子沉住气,不可坏了大事!”
小六子躬身道:“是小六子莽撞了!”
提前半个时辰,苏辙就骑着高头大马在皇宫西面的侧门等待,这是礼仪规矩。
半个时辰后,贵妃才在童贯和女使、嬷嬷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上马车之前,耶律海离与苏辙的眼神短暂相接。
苏辙收回目光望着童贯。
看童贯殷勤的样子,想来是和耶律海离走得很近。
当下,苏辙又警觉了些。
童贯察觉到视线,保持着微笑冲着苏辙作揖:“苏相国,今日劳烦您了!”
苏辙在马背上回答:“不劳烦,身为臣子本就该依命行事。”
童贯道:“苏相国向来深明大义。”
苏辙没再说话,而是冲着队伍发号施令:“动身出发!”
苏辙在前边开道,前后左右都有人护着,耶律海离的马车在中间稳稳当当前行。
到了大相国寺,童贯搀扶着耶律海离进了大雄宝殿,苏辙被安排去了后面的禅院。
禅院里,古树参天,苏辙就坐在大树下的石凳上,一边饮茶一边等待。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耶律海离果真一个人走进了禅院的大门。
“苏灿,咱们好久不见!”
苏辙起身作揖:“微臣参见娘娘,不知娘娘口中说的苏灿是何人?”
耶律海离冷哼一声:“苏辙,现下没人,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苏灿就是苏辙,苏辙就是苏灿!你就算样貌有所改变,但你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你!”
苏辙继续装傻:“兴许是微臣同那苏灿身形差不多,所以才让娘娘误认。”
“苏辙,你承不承认没关系,不妨碍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苏辙反问,“娘娘就不怕这些话传到官家的耳朵里。”
“苏辙,你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你一定能胜过王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