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道:“苏相国和夫人情真意切,我是进不了苏家的。”
“那你就要想方设法进去!”来人语气强硬,“你难道忘了你父王是怎么死的吗?难道你也不想再见你的母亲了吗?”
说起爹娘,寒烟就满腹酸楚。
“记住,你是契丹人!你的父王是被苏辙害死,咱们辽国也是被苏辙害得元气大伤!国仇家恨,你不能心慈手软!”
寒烟哽咽道:“你们男子之间的争斗,为何要拿我们女子做棋子?”
什么两国争斗,什么政治纠葛,寒烟统统都不想管。
她只想和母亲过安安静静的日子,就连这最简单的愿望也做不到。
“别忘了,你姓耶律,是我契丹皇族!振兴我大辽是皇族的重任!赵宋是我们的敌人,他们掠夺我们的土地,杀害我们的同胞,与我们有血海深仇!苏辙欺骗了你父王,也欺骗了你的感情,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
报仇?
可是她与苏灿做夫妻的日子是那么的自由和快乐,尽管短暂,也足够她回忆一生。
到底谁才是她的仇人,谁才是她的恩人,辽国、大宋,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祖国,就连寒烟自己也说不清。
“别想耍花招,捏死你和你的母亲,对我来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扔下一句冷冰冰的威胁,来人消失在了房门外。
院子里,老鸨一直在等待,看见那人出来,急忙上前笑脸相迎:“章爷,您要走了吗?”
那人勾起嘴角:“眠月楼都换了主人了,我不走还留在这里作甚?”
老鸨有丝不舍:“以后再见章爷怕难了···”
年轻时,鸨母也曾经期待着章爷能够纳自己为妾,后来才知那根本是痴心妄想。
“再坚持些时日。到时候我会给你田地和庄子,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望着章爷离去的背影,老鸨眼角噙着失落。
无价宝易求,有情郎难得,银钱再多,没有知心人,日子到底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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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安乐堂。
这里收养的孤儿足足有八百人。
自从孩子们留在了杭州,文姬和莫愁来这里的次数就更加频繁。
孩子们会亲切地叫她们“娘亲”,她们也把这里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
孤儿们在这里不仅能吃饱穿暖,还有专门的先生教习念书。
十多年里,从安乐堂长大成人的孩子考取功名者有之,进入蜀商会工作者有之。
除了汴京城,大名府、太原府、成都府、杭州、凤翔等主要城市都设立有安乐堂。
安乐堂俨然成为了大宋最大的慈善机构。
安乐堂不远处就是一座寺庙,看完孩子们,莫愁道:“嫂嫂,我们去庙里上柱香罢!”
现在的莫愁是逢庙必拜,愿望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赐给她一个女儿!
文姬低笑,扶着她走进了寺庙。
上完香,莫愁把文姬拉到了僻静的后院,把所有人都支走了。
文姬问道:“小妹可是有话要说?”
莫愁摇头:“我看应该是嫂嫂有话对我说才对罢!”
文姬打趣道:“咱俩天天在一起,就算是有话也早就说完了!”
莫愁握住文姬的手:“嫂子,正因为咱俩天天在一起,所以你更不能瞒着我。这几日我见你总是心不在焉,好几次叫你都没听见。告诉我,你在为何事困扰?”
文姬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看见谁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只有莫愁在她的眼底看出了失落。
文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沉默了好半晌,她才开口道:“小妹,你可还记得治平二年你哥哥远归,身上带着一个绣着海棠花的香囊?”
尽管已经过去多年,莫愁还有印象:“我记得的,那香囊二哥哥带在身上许久,后来不怎的,就忽然不见了。我那时想兴许是旧了就扔掉了,现在看来,那香囊不简单?”
文姬心里堵得慌:“送二哥去杭州赴任之前,我在你三哥哥书房里无意间发现了一个锦匣,里面除了那个香囊,还有一支海棠花的步摇。”
同是女人,莫愁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嫂嫂,你怀疑那是三哥哥的外室?”
莫愁安慰道:“自从三哥哥归来,一直都规规矩矩。有些事就让他随风去,莫要自寻烦恼。”
被戳到痛处,文姬的神情变得忧伤:“之前我也这么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