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缝,童贯看见了里面熟悉的场景。
情不自禁推门而进,桌椅翻倒,到处空空荡荡,蛛网遍地。
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书房,里边贵重的物品早已搬空。
忽的,童贯想起义父的书房里有一间密室,这个秘密除了他父子二人,谁也不知晓。
扭动墙上的一个机关,密室的门缓缓打开。
密室里的陈设完整,很明显没有被人动过。
走到书桌旁,童贯发现砚台下压着一张信笺。
打开一看,竟是义父的亲笔!
“童贯我儿,苏辙步步紧逼,为父自觉性命难保。我在城南有一户田庄,里边有我攒下的积蓄。若是你有孝心,就用这些积蓄为父报仇!”
信笺上还画了田庄的具体位置。
发现这个秘密,童贯紧张地张望左右,然后迅速把义父的遗言塞进衣襟,匆匆关上密室门,翻墙逃了出去。
童贯前脚刚走,小六子就找到了公孙鸿禀报:“公孙先生,如你所料,童贯已经从密室取走了密信。”
公孙鸿道:“我真不明白君上为何会这么做。”
小六子道:“我亦不明,但我相信君上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公孙鸿无奈点头:“那咱们就耐心等着罢!”
另一边,紧赶慢赶回到收容自己的农户家,童贯还在喘着粗气。
农户询问为何这么晚回家,童贯说路上遇到了游手好闲的无赖,把卖菜的钱全部抢了去。
农户一家并没有责怪童贯,只说平安无事就好。
当夜,童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是拿着义父的积蓄,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另一条路是铤而走险为义父报仇。
很显然,第一条很轻松,第二条却机会渺茫。
童贯横下一条心,他本就是从鬼门关走过一趟之人,死是不怕的,但心中的恨不能不除!
新帝赵佶爱书画,好蹴鞠,高俅写得一手好字,蹴鞠上更是勤加苦练,技术纯熟。
赵佶还是端王之时,高俅就用蹴鞠获得了他的好感。
赵佶即位之后,高俅更是成了宠臣。
童贯为了重回皇宫,就把目光放在了高俅身上。
他先是用钱买通了高俅府上的管事,化名刘泉进了高府当差。
李宪在把童贯送到神宗皇帝身边服侍之前,就让他饱读诗书。
要做皇帝身边的近臣,肚子里怎么能没有学识?
童贯是从小黄门混起,惯会察言观色,讨好谄媚。
自他进入高俅府上,他为人大方,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不喜欢他的。
童贯又贿赂了总管,让总管安排他近身服侍高俅。
在高俅身边,童贯极力讨好,高俅渐渐把他当做心腹。
童贯还发现,高俅对苏辙一党很是不满,这也给了他新的希望。
高俅为了迎合皇帝,在书画上是勤学苦练,童贯每每都会在一旁研墨。
一次,童贯指出高俅书法上的瑕疵:“大官人,官家不喜厚重的字体,偏爱瘦削。但此‘瘦’也有讲究。”
高俅好奇,问道:“你说说有什么讲究?”
童贯对答如流:“这瘦也要瘦得有力道,有风骨,而非柔弱。所以看起来简单,但要有所造诣实则非常难。”
高俅大喜,让童贯写一幅。
童贯推辞道:“小人只是说说,可不敢在大官人面前班门弄斧。”
高俅道:“我觉得你谈吐有见地,做事也稳重。你不妨写来我瞧瞧!”
童贯假意推脱不过,遂写了李白的一首诗。
高俅看后大赞不止,遂问起他的身世。
童贯跪在高俅面前,哭诉:“大官人,小人本不叫刘泉,小人本命童贯。”
听到童贯这个名字,高俅很警觉:“神宗皇帝时的内侍总管李宪是你何人?”
童贯俯身在地:“李都知便是小人的义父!”
高俅惊愕:“你真的便是供奉官童贯?”
童贯道:“如今小人只是红尘中一浮萍,早不是当年的供奉官了。”
高俅扶着童贯起身:“你如今落到这样地步,都是拜魏王所赐?”
童贯含泪点头。
高俅狠狠道:“魏王骄奢淫逸,把持朝政,官家早就对他不满!”
童贯道:“小人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