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帽子的斗篷遮住了她大半的脸，萧南姝仔细看几眼才看出是谁。

“皇贵妃？”

皇贵妃摘掉斗篷上的帽子，里面还戴着一个帽子，没办法秃头了，不是一天两天能长出来的。

“不知娘娘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本宫要见怜儿。”

萧南姝装迷糊，问道：“怜儿？谁是怜儿，我可不认识什么怜儿。”

“你需要在本宫面前装模作样，你知道本宫说的是谁。”

“本宫要见本宫的女儿，怜儿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你就不要为难本宫了。”

皇贵妃语焦急，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哽咽出声。

萧南姝见她红了眼圈，撇撇嘴，也不想刻意刁难，否则显得自己好像恶人一样。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但是你不能进去，只能隔着窗户看一看。”

“她刚醒来，情绪不稳定，见到你之后会更糟糕。”

“好，我就在门外看看。”

“清欢，带她过去。”

“是。”

赵清欢带着皇贵妃去了赵怜儿的病房，赵怜儿此时已经睡下了。

皇贵妃看着她的双手双脚全都缠满了纱布。

她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也用纱布包住了，其他未包扎地方则是满脸青紫，到现在都肿胀难消。

病床上的女子睡得极不安稳，就连睡梦中都蜷缩一团，眉头紧皱。

皇贵妃趴在窗外哭的泣不成声，心里一千个一万个后悔。

若是那天她下手能轻点，她的孩子也不会如此凄惨。

她悔不当初，若是当年她没有那么的野心，生下女儿安稳度日。

她的生活也不会变成这样，她依旧是皇上的宠妃，她的女儿也能成为尊贵的长公主。

不会从小备受折磨，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而她自己呢，战战兢兢这么多年，又得到了什么好处？

一个心狠手辣的儿子，一个离心离德的丈夫，一群对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可笑，真是可笑！

她本可以成为人生赢家的，却被自己一手推入火坑，无法抽身。

病房内的女子仿佛听到了门外的哭声，只见她缓慢的翻身，想要看看门口是否有人。

但当赵怜儿翻过身来，却发现门口什么人都没有。

皇贵妃藏在门口不敢面对她。

要说之前她对女儿是愧疚，现在则是满满的罪恶感。

是她亲手将女儿从高高在上的公主推入万丈深渊的，所以，她没脸面对她。

皇贵妃又去了萧南姝的病房。

萧南姝见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开口对莫北渊说道：“兄长，我想吃城南的千里香馄饨了。”

“嗯，我去买。”

男人离开了病房，萧南姝才开口：“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皇贵妃九十度弯腰鞠躬道谢：“多谢姑娘对小女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救她，怜儿早被本宫折磨死了。”

“谢谢你没有让本宫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萧南姝看着她道谢，一点没同情，而是撇嘴说道：“救了也是个废人了。”

“她的脸上会留下一道永久性的疤痕，她的舌头被剪了，一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了。”

“她的手脚筋被挑断了，即便有我师父亲自给她医治，也不能的保证她还能下地走路。”

“你对她的伤害这辈子都无磨灭。”

皇贵妃听着萧南姝一句句戳心窝子的话，又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本宫真的很后悔，本宫会用后半生去弥补她。”

“你弥补不弥补跟我没关系，她是你女儿又不是我女儿，用不着跟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