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坐在一旁,一直微笑着,时不时为三人倒酒,倒是泰然自若。
乔姿蓉瞧着月色,时间不断流逝,她有些急了,画还没到手。她扭头看向雪儿,雪儿正给她夹菜。乔姿蓉点头谢过,顺势说道:“还未曾见听过雪儿姑娘弹奏,如今酒足饭饱,不如来上一曲?”
“公子想听什么?”雪儿问。
“化!蝶。”她故意在化字重音,意在提醒雪儿去取画。
雪儿听懂了她的含义,于是起身道:“那小女子就献丑了,请三位公子稍等,待我去取了琴来。”
雪儿冲乔姿蓉点点头,乔姿蓉心中一喜,想着雪儿还是靠谱的。
雪儿正要走,忽然听到高言许说了句:“不必如此麻烦!在下正好带了古琴,音色极佳,本就想赠与雪儿姑娘,姑娘不如现在就试试吧。”
乔姿蓉真想给他两脚。
雪儿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看了乔姿蓉一眼,然后转而对高言许道谢:“多谢公子。”
高言许再次击掌,小厮送进来一架古琴,放在了屏风前的案上。雪儿走过去随手拨弄了下琴弦,惊喜道:“果然是好琴!”
高言许笑了笑:“请吧。”
雪儿拨弄琴弦,指法娴熟若行云流水,从缝隙之间流淌出的琴声,顷刻之间灌满了整个映月。乔姿蓉有那么一瞬间,从质疑乔子楚,变成了理解乔子楚,这样的才女佳人,给她做一幅画怎么了?!
一曲终了,雪儿微微欠身行礼:“献丑了。”
“好!”高言许赞叹鼓掌,高天琪紧随其后也跟着鼓掌。
乔姿蓉猛地回过神来,鼓了鼓掌后又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呐!若是能听到一首洞箫演奏的春江花!月夜,那该多好啊!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
她再一次将重音放在了花上,试图提醒雪儿咱们还没取画呢。
雪儿姑娘到底是明白人,又冲乔姿蓉点点头:“公子果然是知音,小女子这就回房去取洞箫。”
乔姿蓉喜上眉梢,雪儿刚迈出去一步,却赫然听到高天琪开口道:“巧了!”
乔姿蓉脸色微变,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她心想不会吧……
高天琪击掌,小厮抱着一个锦盒进来,他打开锦盒,里面正是一只洞箫。高天琪取出洞箫,赠与雪儿,道:“早就听闻雪儿姑娘擅长三大乐器,琵琶、洞箫、古琴,今日便将这只洞箫赠与姑娘。”
雪儿:“……”
乔姿蓉:“……”
她想哭。
为什么有人逛青楼,不光自带酒水,还自带乐器啊!
雪儿冲乔姿蓉尴尬一笑,转手去接了高天琪送的洞箫:“多谢公子了,小女子献丑了。”
雪儿开始演奏洞箫,高言许和高天琪兄弟二人再次举杯。
乔姿蓉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
“这位兄台,请!”高言许朝乔姿蓉敬酒。
乔姿蓉再次提起笑容来:“多谢兄台。”
高言许忽然道:“同桌饮酒,还未曾请教兄台大名。兄台竟也不曾问我。”
高天琪也道:“难怪方才一直觉得忘了什么,原来是我们还未曾交换名帖。”
乔姿蓉猛然间觉察出来,这的确是她疏忽,她此时应该与二人不认识,陌生人同桌自然是要先问对方姓名的。她想了想,决定赌一把:“我看你俩相谈甚欢,还以为你们认识!”
高言许和高天琪皆是一愣,随即同时笑道:“不认识。”
高言许:“……”
高天琪:“……”
无尽的尴尬。
乔姿蓉甚至觉得,这个尴尬的节目比雪儿的洞箫还有意思。她赌的就是这俩人,绝不会承认互相认识,连带着她的出现,便也就不奇怪了。
“实不相瞒,在家是瞒着家人出来的,所以不便报上名字。出了这个门,咱们便当做谁也不认识谁,岂不是更好?”乔姿蓉提议道。
“甚好。”高言许率先答了。
高天琪也点点头:“听二位兄台的。”
乔姿蓉松一口气,她是真心希望跟这兄弟俩不认识。
雪儿演奏完毕,三人又是一阵恭维。乔姿蓉都快要词穷了,她真怕,自己再说出个什么来,兄弟俩又能带出东西来,也不知他们是凑巧,还是故意为之。
她正想该怎么把雪儿支出去取画,便听到雪儿主动说:“实在抱歉,请容我去更衣。”
高言许和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