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父亲垫付了多少次治疗费用。
直到她被陷害入狱四年,再回来时……
看月姨温柔的模样,丛榕心生愧疚。
“月姨如果知道了我入狱的过往该怎么看我,而且我已经将第一次交给了陌生男人……”
她的脑袋乱如丝线。
每回忆一次,都让她对大伯容华一家的恨多一分。
本不想扫了重逢的喜悦,但犹豫两秒后,丛榕还是决定主动向月姨坦白自己的不堪。
“月姨,其实我没有你……”她刚开口被一阵低沉的男声打断。
“妈,我先送她上楼休息,明天再拍照……”
“秋儿,你陪榕丫头一会儿去买点生活用品,明晚搬过来一起住,分居对小两口感情不好……”
华安月看着一对璧人如此恩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甚至有个奢侈的心愿,
在走之前,能抱到她的孙儿该多好。
“知道了,妈。”两人异口同声。
丛榕的胳膊被季霆秋架着,整个人几乎是被拖着走到了卧室。
关门声响,男子将她一把甩在大床上。
他突然欺身而上,
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俯撑在她身上,随即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
“你是想气死她,就可以立马结束协议拿到报酬么?”
他的眼里露出杀意。
一个月前,围剿他的一批杀手一个活口没留。
他不在乎再多解决一个恶毒的女人。
“不,不是的,我没那么想”,丛榕被掐得喘不上气。
“我雇你是为了让她开心,不是添堵,你有脑子就知道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看着她眼里满是惊恐,就像一只小白兔一样无辜,季霆秋突然觉得有点失态。
好像这一秒他才是恶人。
他烦躁地松开大手走到窗户边,不想再看她。
“陈月阿姨的身体……”女孩眼底蓄着泪珠轻声问道。
季霆秋闻言一怔,内心再次泛上疑问。
她不知道母亲的真实姓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保守估计一年,已经扩散到淋巴,最后一次提醒你牢记自己的任务!”
“我知道了。”
想到月姨的时间已不多,丛榕哽咽着背过身,泪流满面。
一小时后,一家人吃过晚饭,她亲昵地挽着男人的胳膊和婆婆告别。
华安月也没有过多挽留。
她知道两个人没有感情基础需要慢慢经营,自己插手太多反而会引起儿子的抵触。
丛榕望着客厅门口送别自己的华安月,
心里一瞬间有种幸福的错觉。
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曾经最疼爱她的人此刻成了她的家人。
可,想到那张阴冷可怖的脸,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在下一秒又被她捏碎。
“丛榕,你醒醒吧,季霆秋只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你们是雇佣关系,他是老板你是员工,拿钱干活,别有非分之想了。”
她这种身份哪里配得上倾城只手遮天的季少。
纵然有月姨极力撮合,
丛榕还是告诫自己不要心存幻想做出越界的事情。
她只盼自己能洗刷冤屈,将来孩子更不能被人戳脊梁骨。
解除心理负担后,丛榕为了装的像一点,突然像小孩子一样边走摇晃着他的胳膊。
季霆秋蓦地身体僵硬脸色也不太好。
三十多年了,他也没见过性格切换这么自如的人,内心不由得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天黑后,青城的海岸线上一片橙红闪耀。
越野车在环湾公路上疾驰。
车内的两人异常默契的安静,只有车窗外的风啸声不时传入耳边。
一阵轻柔的钢琴曲打破了这一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