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尘道长依言松开粗犷汉子后领，那汉子倒也识相禁制已解却不逃走，战兢兢立在原地等归尘道长问话。

“孩子，你过来。”归尘道长挥手叫立在三丈开外看热闹的瘦弱少年过来问话。

有归尘道长相助，那少年不再怕粗犷汉子，走过来与粗犷汉子并排而立。

粗犷汉子见他过来，恨得牙痒想爆起给他几个爆粟以泄心头之愤，又惧归尘道长手段不敢造次，只斜眼恶狠狠瞪少年两眼，心里暗骂：“小子，等老道士离开老子要让你好看。”

他暗自腹诽之时，归尘道长的问话传入耳中：“施主，你为何追打一个可怜的少年？”

“道长，不是小人以大欺小，是这小子太可恨。”粗犷汉子答道。

“细细道来。”归尘道长负手而立，等他细说详情。

“小人为讨生活，开了一间包子铺，今日生意清淡，少客上门，是以心中烦闷。正苦恼之时，不知这小子从何处冒出，来偷包子，小人一时情急便爆起追打。本只想唬他一唬，也没想真个揍他。熟料这小子不是善茬，小人顿身不追，他又停下挑衅，这才追到道长面前。”

“慢来，你一炼体巅峰修为的战士，本该从军保卫边疆守护国土，怎会在乡野小镇卖包子？”归尘道长不信他所言。

“道长有所不知，小人确曾从军，但天赋有限，在军中干到三十五岁还未突破至炼气境。而军中又有规定，三十五岁不能突破炼气境，晋升之路堵死，需解甲归乡，给更年轻的战士让路。”

“原来如此！”归尘道长一生闲散，不曾在军中当值，不知军队有此规矩。

回完粗犷汉子，道长稍息又转向瘦弱少年盯着他手指粗犷汉子问道：“他所言可真？”

瘦弱少年被一盯心头发毛，嗫嚅道：“他……他……他胡说。”少年说话之时，一双大眼滴溜溜乱转，他虽还想强辩，不自然的回话及神情已尽道真相。

归尘道长察言观色，真相已了然于胸，暗道：“这个少年聪慧机警，再让他瞎晃只怕会误入歧途，既让贫道遇上，需收在门下渡他入正道。”

想到此，又看向粗犷汉子说道：“店家，那孩子欠你的包子钱贫道代付，此事就此揭过何如？”

“道长说情，小人看在道长的情面上不再追究，至于包子钱小人实不敢收。”

“沽货收钱天经地义，这些银钱充做那孩子所拿包子的川资，不知够不够？”归尘道长拿出一块一钱碎银递给粗犷汉子。

“小人不敢收！不敢收！”粗犷汉子慌忙抽手，不敢接银。

“拿着，你也不容易。”归尘道长坚持要给。

他坚持给钱，是在教两个小徒弟做人的道理，也是在教那个瘦弱少年做人的道理。

想告诉他们，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白吃白拿占人便宜。

粗犷汉子坚持不要，又说道：“道长，您的银子小人不能收，道长若一定要给，可否代小人转交贵观充作香油钱，求诸天神仙佑小人平安。”

“哈哈！心中有善福自来，何需出香油买香蜡供奉神仙？不干投机钻营损人利己的事福报自来，这些钱你得收下。”归尘道长抓起他的手，把碎银塞进掌心合上手掌，让他安心收下。

粗犷汉子却之不过，收下银子连作三揖谢过告辞离开。

送走粗犷汉子，归尘道长看向瘦弱少年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为什么要偷东西？”

“我姓肖，叫肖遥，家逢变故父母双亡，又因年幼不能谋生，吃不饱，穿不暖。实在饿得慌，才偷他的包子。”

“偷东西已然不对，他追你之时，为何还要挑衅？”归尘道长话声虽柔和，却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肖遥低下头，嗫嚅道：“他追我之时骂得实在难听，我气不过才挑衅逗他。”说完心有愧疚头压得更低。

“是个有骨气的孩子，你可愿跟着贫道，今后不用再盗窃为生？”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肖遥咚一声跪到地上，当街连磕三个响头拜师。

等他拜完，又把轩辕逸伦、方蛮儿叫过来见礼。

三人之中他年龄最大，入门最晚，反而是最小的小师弟。

见过礼，归尘道长带三个徒弟去薛记成衣铺购置新衣。

给轩辕逸伦选一套白色童衣，逸伦本就俊秀，穿上白色更衬得珠圆玉润，若不知他性别，定会把他当成一个未长成的小女孩。

他自己选一套灰鹤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