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夫走到墨丞相身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墨丞相脸上隐隐浮现一丝愠意，到底是没说什么，转身挥袖离开了寝堂。

和马大夫走到半路，忽而回头道：“本丞相也是被气糊涂了，让她告诉你怎么治，你去医治不就行了吗？”

马大夫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墨丞相，再次摇了摇头，解释道：“丞相大人......医术传承非同儿戏，这过程若不反复研习，但凡出错了一个环节，见效甚微事小，人命关天事大，何况墨二小姐用的还都是毒药，此精细程度若非熟能生巧，那是万万不可能练成解药的......卑职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夫，而墨二小姐是一个天才，就算她告诉我怎么做，我也未必能做到。”

马大夫说了这么多，墨丞相只听进去了最后一句话。

“连你都做不到，还有谁能做到！”此话一出，墨丞相瞬间沉默了，合着这是一个闭环，只有墨挽凉能做到。

马大夫还是出自玄药谷药老的首席弟子，连他都做不到，那便只有药老可以前来一试了，可他堂堂右相，难道还为了一个下人，不惜大动干戈请动药老吗？这未免太可笑。

“丞相大人，卑职倒也不是不能去玄药谷一趟......求问师父愿不愿意出这个手......”马大夫沧桑的面容上掠过一丝为难，依师父的秉性，他若开了这个口，师父怕是又让他三年五年不许出现在他的面前。

“哼......没这个必要！区区一个下人，本丞相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算是仁至义尽......”

墨丞相从鼻腔中轻哼出一声，神情威严，一贯的不以为然。

这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即便是在丞相府，一句话，一个举动，墨挽凉不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便罢了，若出现在众人面前，以墨二小姐的身份，被有心之人注意，想寻查她一丝蛛丝马迹岂非易如反掌？

墨挽凉是无乐的亲生女儿，他虽不知无乐当年发生了什么，但也知晓无乐的死和她身上的秘密有关，百里如风是无乐一手养大的，百里如风不让墨挽凉抛头露面，自是有他的道理。

当年他视墨挽凉为嫡出，一是因为无乐，二也是因为不想让她在丞相府受到欺负，她自幼痴傻，自己也只能默默去看她一眼，于她而言，想要不引起他人注意，便是要做到连一个下人都能忽视她。

哪曾想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她，竟让她毁了容颜，此事他一直愧疚于心，即便墨挽凉不废了墨蝶萱的手，事后他也会让墨蝶萱付出相应的代价。

......

一夜好梦。

——“砰！”

祠堂偏院忽然传来一阵惊呼，“你说什么？本小姐在怡春楼花前月下，好不快活？！”

墨挽凉被女子刺耳的声音吵得膜鼓炸裂，不得已躺起身，浑身上下弥漫着起床气，看向门外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