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夙卿看着她手中提着的酒坛，想往自己口里再送酒的动作一顿，目光对着她微微疑惑道：“你也喝？”

“这是什么话？你买了两坛......另一坛难道不是给我的吗？”

墨挽凉有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见他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了三分醉意，又觉得这家伙肯定是在说胡话。

“抱歉......我不知道你也喝酒......”慕容夙卿笑了一笑，转头又仰头大口地喝起酒来。

合着他一个人喝两坛？墨挽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将酒坛抱在怀里也不动了，眼神落在慕容夙卿完美的侧颜，觉得他好看，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感受到墨挽凉的注视，慕容夙卿终是没忍住开口道：“怎么一直看着我......你不是要跟我说说你哥吗？”

慕容夙卿摇晃了两下酒坛，听声便知已经喝了一半，然而他没停，喉头接连滚动，他高举着酒坛，怎么也喝不够。

墨挽凉看他这副模样，总觉得他一个人时也是这么喝酒的。

“我哥......”

墨挽凉向喜鹊街望去，人来人往的夜市，入眼一片繁华，五颜六色的彩带从街头挂到街尾，处处点着华灯，琳琅满目，红飞翠舞。

“他是一个极好的人......若没有他，我大抵都活不到现在......”

墨挽凉的眼前仿若又重现了那一天，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过去，那些悲伤、难过、沮丧的感觉，再次如浪潮般向她涌来。

“我记得......那天我很狼狈，被人像皮球一样踢进泥泽里，他们把我踩在地上，我怎么挣扎都起不来，他们说我......”

墨挽凉语调轻颤，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动，眸底划过一抹浓烈的憎意，袖中的骨节作响，垂下眼帘道：“是狗娘喂大的！”

慕容夙卿神色一凛，手中的动作僵持在半空，心神复杂地看向墨挽凉，如当头一棒，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我每次都是这样，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又活了下来......”

墨挽凉自嘲一笑，笑中带着几分勉强的意味，即便她尽力想保持一副无谓淡然的样子，仍旧掩盖不住眼底的悲恸。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着，但有一天我知道了......”墨挽凉的目光即刻间变得无比坚定，透着无尽的冷意。

慕容夙卿的心中五味杂陈，眼神无意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上，仿若感同身受般，此刻只想拥她入怀，用力地将她抱紧。

可他没有，他的手慢慢地攥起，不舍地移开了自己的眼神，他不行，还不行......

最后一口烈酒下肚，只感觉胃里如火般灼烧，却解不了痛苦与哀愁。

“我记得那天......很冷很冷......”

“身上都是结痂的伤疤，衣服破破烂烂的，从上到下没有一处不是脏的，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他出现了......”